當她因明悟這一刻而微笑的時候,神智又突然地被拉入了曾經十歲的身體裏,蘇醒在母親去世的隔日。
慢慢地下了床,從枕頭之後取出了那一麵昏黃的銅鏡,映出了那張蒼白瘦弱的小臉,十歲的年紀,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看起來隻有六七歲的大小,無法吸收任何靈力的身體,連最差的民級功法都無法修煉,廢柴到極致的存在,這就是曾經的徐夢雲啊!
輕輕地勾起一抹笑容,稚嫩的容顏一下子明亮了起來,隱隱可見長大後的幾分明豔,沾血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柔軟的唇,豔麗的血色是那般的觸目驚心,讓她的笑容更加的燦爛,栗色的眼眸中沉澱著無邊的黑暗,舌頭輕輕****唇上的鮮血,甜美得令人心醉,讓心中那名為複仇的獅子蠢蠢欲動!
但,還不行,還太早,她怎能憑著這樣廢柴的身體去和那樣強大的一群人去抗衡?經過了一場煉獄之行,她的心誌無比堅定而強大,她會很耐心地等,很自然地笑,不斷地積蓄自己的力量,強大到那些人隻能夠仰望!那時候,傷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會有好結果!
夜色深沉,空蕩蕩的靈堂,陰森而恐怖,守靈的幾個丫環早就各自尋摸著不同的借口,逃得一幹二淨,獨剩下那個實力最差的掃地丫環留在這裏。
時近深秋,夜很冷。壯實的丫環靠近溫暖的火爐,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就那樣團著身子打瞌睡,不久就真的睡過去了,口水流個不停,滴進火爐裏發出“茲茲”的聲音。
“吱呀!”一聲,破敗漏風的屋門被輕輕地推開,寒冷的風從屋外吹進來,吹得那一堆紙錢漫天飛舞,吹得那幾條慘淡的白練幽幽舞動,吹得那供桌上幾根白色的蠟燭燈芯搖曳忽明忽暗。
突來的寒風,驚醒了熟睡的丫環,她猛地站起身子,抓牢趁手的大掃帚,叫道:“誰?”
“嗬!”低低的笑聲,伴著夜風飄了進來,向來沒心沒肺的丫環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股難言的戰栗,驚慌不已,隻能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那黑夜中不斷靠近的模糊的身影。
慢慢的接近,身影慢慢地清晰,掃地丫環不由張大的嘴巴,驚疑不定地叫了聲:“二小姐?”
“二小姐?今兒個怎麼如此客氣,不該是‘廢物’或者‘掃把星’嗎?”溫和的語氣,動人的音調,小小的身體就那樣站到了丫環的麵前,寬大的紅袍,豔麗奪目,包裹著那蒼白的小人兒,明顯不合身的大小,卻沒有任何的累贅之感,反添了無邊妖嬈和幾許慵懶,微微勾起的唇角,半眯的眼睛,瘦削的麵容上淡然的淺笑,溫和中暗藏的嫵媚和邪佞,讓平日裏怯懦蒼白的麵孔一瞬間美得驚心動魄。
掃地丫環不懂得欣賞這份美麗,隻覺得今晚的二小姐分外不同,那嬌小的身體,竟然讓她產生了巨大的壓迫感,不由自主地瑟縮起身子來,低下頭,唯唯諾諾地說著:“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