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是何事?
心月回道:你可記得那夜與我偷聽到內奸與人接頭之事嗎?
我點頭道:記得。心月續道:那內奸我們已經知道是何人,但那接頭之人我卻一直想不到是何人?
我略一思索,回道:這也不奇怪,接頭之人未必就是月宮之人,你如何得知,況且月宮之人眾多,你又如何知道哪個才是?
心月急道:不對,你想那接頭之人對月宮之事了如指掌,顯然不是外人,他能進出自如又知曉這許多事情,必定要與我們打上交道才行。我雖不說記憶超常,但一個聲音是聽過還是從未聽過還是有感覺的。
我皺起眉頭道:好,就按你所說的,此人既熟識月宮卻又沒聽過他的聲音,難道他從不開口說話麼。
說到這裏我和心月猛然間四目相望,我知道我們都想到了同一個人,一種驚駭的感覺從心底裏升起,我也急促道:此事幹係重大,不論是否屬實,必得立即通知齊先生好作防備。
我和心月回到營帳中時,小召帶著衛士們也齊齊向我跑了過來,到了近前也顧不得禮節喊道:南生你讓我好找。。
小召處事一向沉穩,我不知他為何今日會急成這樣,忙問道:出何事了?
小召回道:方才收到月宮急令,須得你親自啟看。
說著拿過一封密信,我未當場拆看,急步向我的營帳中走去吩咐道:小召,大強你們守好營門,不得我命令不許放任何人進入。二人聞令大喝一聲得令,守在了我營門之外。步入營帳之中我拆開信封,取出疊好的信紙展開看到隻有一句話:即速回宮。落款是齊思賢。至此我心頭大駭,似有千頭萬緒卻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過顧不得其他,我叫小召喚過抵鴻一並前來。
抵鴻與小召、大強等一並入帳,我將密信示與眾人,他們也都與我一樣驚訝不解。我向抵鴻說道:抵鴻將軍,事不宜遲,請立即安排拔營回宮之事吧。抵鴻聞言領命而去。
小召這時說道:南生,我們如此撤回怕是倉促了。
我歎道:想是月宮中有甚變故發生吧。
小召道:我們還是小心為是。不如由抵鴻將軍領前,大強殿後,營帳暫時不撤,我在此查看火蠻子的動向。若其未有異常動靜,我再前去追尋你們。
我略一思索,覺的小召所慮甚是有理,便拍著他的肩頭道:小召,如此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小召躬身道:南生不必牽掛我,我自會相機行事的。
抵鴻行事果然迅捷,已經暗中將人事安排下去,做好了起行的準備了。我特意關照抵鴻看顧好心月,便換上普通軍士服裝,在大強帶領的衛隊保護之下出發了。一路上我憂心忡忡,不知是何處有變,一邊又擔心著小召的安危。一路馬不停蹄,在日落時分停下駐紮準備過夜。
大強親自擔任我的守夜值衛,我將心月叫來,和她繼續談論那天未完的話題。沒過多久,大強的聲音在帳外響起道:南生,小召他們回來了。我一聽大喜趕緊迎出帳外,月色下小召帶領數騎揚起一路塵土,看來也是一路急趕而來。及至來來近前小召翻身下馬,我搶先道:小召,你可來了,先別說話,歇息一陣吃飽了再說。小召拿起大強遞給他的水袋仰頭灌了一大口下去,神色雖顯疲憊卻鎮定道:不礙事,我們進帳內細說。
我將抵鴻和心月也一並叫了進來,聽小召細說探察經過。原來在我們撤走之後,他便前去觀望夜狼族人營地,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對方營帳森然林立,卻不曾見到什麼人出來走動。這顯然不似行軍時應有的警戒,這樣未免太過鬆懈。小召思慮再三,放心不下,便換了常服,獨自潛行至夜狼族營地中。小召越是靠近越感到情形不對,因為連交談人聲也沒有,他接連挑開了幾座營帳均是空無一人,於是索性衝向最大的狼帳,果然已是人去帳空。小召心中一驚,怕是夜狼族人背信棄義,要劫掠了特使隊伍,便不顧一切地趕了上來。
聽完他的敘述,我心中的疑慮更甚,再看看抵鴻,他也是一臉茫然,不知火蠻子為何突然先一步離去了。而這一切一定和齊思賢傳來的回撤令有關,但究竟是何事呢?我又看向心月,她翻了翻白眼,一副我怎麼會知道的表情。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小召你趕路辛苦,去歇息吧。多想無益,明日到了月宮便知曉了。抵鴻將軍,今夜務必加強守衛,那火蠻子不知會打什麼主意。心月,你也要聽從號令。心月從鼻孔裏哼一聲算是回答,在抵鴻親自護送下離開了。
在眾人都離開後,我回想著這段日子與火蠻子的較量與對談,隱隱感覺到今天所發生事情的蹊蹺之處,雖有一個大致的推測,但又缺少一個重要的環節而無法證實。我在心中默念著:齊先生,到底是什麼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