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巨大的吸引之力從少依凡身前的黑球傳來,金鱗蛟龍如蛇一樣的眼眸中,瞳孔猛然收縮成線,顯然是在自身遇到威脅時的一種動物本能。
蛟龍不斷扭動著遒勁的身軀,想要在短時間內擺脫眼前的黑球。敏銳的直覺讓它從這個陌生而詭異的黑球中,體會到了超越生死的恐懼。
然而,無論如何掙紮,使出渾身解數的蛟龍,都如被無形的絲線束縛全身一樣。看似靜止的黑色球體,實則正在以十分緩慢的速度離開少依凡左手心,漸漸向金鱗蛟龍逼近。
即便此刻黑球是出自少依凡之手,也不由得對其另眼相待,腦海中不經意閃過幾個當初身在千噬塚的畫麵,隨後重新提起十二分精神。
就在此時,一個精壯漢子模樣的身影,出現在了少依凡右眼的餘光中,全然沒有醉意,蓬頭垢麵的臉上,胡須像數日沒有打理,清晰的輪廓映襯著神采奕奕的雙目,犀利的目光洞察眼前一切。
少依凡將心中的猜測化成篤定,眼前之人與剛才傳音給自己的必定是同一人。
“吼~”一聲不似龍吟,不似蛟吼的咆哮從眼前的異獸口中發出。自覺黑球帶著危機逼近,金鱗蛟龍全身鱗片有節奏的來回起伏,乍一看就像是渾身哆嗦。
此刻的“醉漢”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正在緩慢逼近蛟龍的黑球,嘴角似有似無的一抹笑容一閃而逝,轉而神情嚴肅地看著頭上五具下落了一大半的銅棺,嘴邊呢喃了一句:“也罷,不喜歡雪中送炭,卻不反感錦上添花。在我最虛弱的時候為你出手,我的人情可不好還!”言罷,身體驟然分成五個身影衝天而起,迎向下落的五具銅棺。
金鱗蛟龍為首的五尊鎮墓獸,一見有人膽敢橫插一腳欲強行打斷儀式,皆是齊齊發出吼聲。除了金鱗蛟龍還在黑球的束縛中苦苦掙紮外,其餘四尊鎮墓獸的身形均再次發生改變,雙眼邪紅,頭生雙角,身上不斷有金色紋路浮現。幾乎同一時間,四尊鎮魔獸猛然躍起,分別衝著橫在自己與銅棺之間的黑色身影使出殺招。
眼見如此,少依凡心中大急。雖然自己不確定“九取”是否還有幫自己的意思,但眼下放出的這個不起眼的黑球隻是起到了牽製金鱗蛟龍這一尊鎮墓獸的作用,完全無法達到預期效果。
“九取,我知道你聽的到。此刻若還不願全力助我,那保證沒什麼未來可以和我談!”焦急的少依凡索性撒潑打諢,如果他從逆次元回地辰星這一路的猜測正確,那九取必定會再次回應自己。
“我原本以為你根本不知道我會在你身上,剛才見你突然喚我,隻是略給你些好處,我們好像沒什麼交情吧?送你個經過多次削弱的迷你版‘次元黑洞’玩了玩,還上癮?別來煩老子了,你的死活那隻鳥應該更上心,找它去......”
少依凡一愣,隨後心中大喜過望:“此刻助我一次,你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我會告訴那隻......鳥,任由你離開!”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知道說了這句話,你可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一個時而似繈褓中孩童,時而似垂暮老者的聲音,肆無忌憚地在少依凡耳邊回蕩著。
“奪天地造化,奪生命精華,我九取,終究還是要出世的!奪!”。
言辭間,激蕩著對此處生命的強烈蔑視,也蘊含著不可抗拒的掠奪之意,隨後由意生境,由境生象。
刹那間,一道環狀的透明波浪像周圍微微蕩開,但出奇的是,不論是五尊鎮墓獸,還是“醉漢”和少依凡,都在被波及的同時,身體的一切言行都定格在了剛才。
然而眾人心裏都清楚,時間沒有靜止,空間沒有凝固,是因為這奇異的透明波浪速度極快,但又仿佛滲透神魂一般,剝離了自身的感官。
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透明的環狀波浪又猛然收縮,但卻緊緊地包裹在黑球的表麵,沒有再次縮小,也沒有被黑球吸收。
就在少依凡還在恍惚間想要問清楚剛才是不是九取造成的時候,瞬間蔓延全身的無力感,讓少依凡撲通一下單膝跪倒。右手成拳,按在地上,身體卻不受自己支配一樣,怎樣都無法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