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心提裙拾階而上,整個空蕩蕩的帝羽樓,居然什麼也沒有留下。曾經每一層樓,都是那樣的眼花繚亂。黑暗、饑餓、富貴、金銀、情色、殘殺、爭鬥……與這些有關的器具、擺設、機關……所有的一切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隻留下空空的一層塔樓,與普通的塔樓毫無差別。
席心有些迷茫,實在無法和曾經的帝羽樓相提並論,曾經在黑暗的夜裏,這裏燈火通明、女人的笑聲、女人的媚聲、女人的淒慘聲……聲聲入耳,徹夜不絕。
如今,安靜的隻能聽見風的聲音,江湖四大暗閣居然如此貪心,搬走了帝羽樓所有的東西,把戰場打掃的如此幹幹淨淨。
席心緩緩的推開第十八層閣樓的大門,這是曾經師父住過的房間,奢華而富貴、如今隻剩下雕龍刻鳳的金絲楠木的柱子孤零零的立在四周。
她緩緩的走到正中間鎦金鳳凰鑾椅上,轉身輕輕的坐下,抬眼盯著敞開的大門,淡淡的開口:“閣下一路鬼鬼祟祟的跟在後麵,也不覺得累嗎?”
麒麟有些吃驚,沒有想到席心居然一直知道自己跟在後麵,他直起身來,抬腿,跨進殿門,抬眼,正對著不遠處坐在正對麵的席心。
席心微微詫異,不動聲色的開口:“四大閣沒人了,還勞需堂堂麒麟閣主,來打掃戰場。”
麒麟一聲不吭,徐徐走進席心,微風掀起他紫色的長袍,翻滾著的衣角,如同一隻紫色的蝴蝶。
席心繼續說道:“沒想到四大閣的人,都是沒見過世麵的,連我帝羽樓的鍋碗瓢盆都不放過。知道的是奪權,不知道的還以為山賊打劫呢。”
麒麟依然沒有吭聲,直到走到席心麵前,立身,一步之遙。
席心身體微微後靠,雙手扶上椅背上的扶手,抬頭望著他。
“你來幹什麼?”他開口的語氣很冷。
“尋仇!”她開口的語氣很柔。
麒麟的眼從席心的臉上,逐漸向下,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半響,依然是冷冷的語氣:“朝廷不再需要帝羽樓,江湖也不再需要帝羽樓,你……也不再需要。哪裏來就回哪裏去!”
“你傷了我師父,殺了我姐妹,搶光我們所有的東西……你以為我就會放過你?”席心微微笑著,右手輕輕的摩挲著椅背。
“哼——”麒麟語氣不變:“我用五萬人,換來你們五十人的性命,到頭來,你那滑頭師父,早搬空這裏所有的一切,誰不放過誰,還不一定呢?”
麒麟微微的有些惱怒,趁著分神之際,席心右手狠狠一抽,抽出椅背上隱藏的一把銀色長劍,劍光一閃,華麗麗的指向麒麟起伏的喉結之上。
帝羽劍——帝羽樓王標誌性的武器,師父曾經告訴她,他一直將帝羽劍隱藏在此處,因為,師父根本就用不著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