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圍人的心態心知肚明,慕言殊毫不在意,抱著長安向一位賣貨的村夫走過去,問道:
“請問,村裏可有郎中?”
長安經過剛才的顛簸,此刻已醒了過來,心中不禁覺得好笑,即使是這樣的時刻,慕言殊也還能如此的冷靜。
真難想象他若失控發狂,會是什麼模樣啊。
那村夫倒也憨厚,看長安傷得重,放下手中的活計替慕言殊指路:
“村西有位郎中,姓徐,您可以帶這位公子去瞧瞧,不過我們小地方,看公子傷得這樣重,還是趕快進城去為好。”
慕言殊點了點頭,向他致謝。
抱著長安一路來到村西,徐郎中的房子並不難找,門前掛著許多草藥,一推開門,進去便聞見藥香彌漫。
曬藥材的架子旁邊站了個姑娘,年紀大概比長安還要小上一些,穿著十分樸素的粗布衣服,麵容卻十分清秀。
見慕言殊懷中的長安受了箭傷,失血過多以至於臉色泛白,這姑娘連忙放下手中的藥材,向屋子裏呼喊道:
“爺爺,你快出來看看,有位姑娘受傷了。”
她一邊說一邊向慕言殊和長安所在的方向跑過去,慕言殊看著她的樣子,本以為隻是個不懂醫術的小姑娘,沒想到她竟一下子識破了長安的假扮。
慕言殊正打量著這個小姑娘,隻見一個老者從屋內走了出來,這老者長眉白發,雖是個村夫,卻有幾分仙風道骨,想來便是徐先生了。
“丫頭,先扶這位姑娘進去,替她看看傷勢,我隨後進去。”
聞言,那小姑娘便從慕言殊的懷中接過長安,扶著她向屋裏走去。
老者這才問道:
“你們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村子裏?”
“再下姓慕,受傷的姑娘是在下的朋友,雲七。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雲淡風輕一拱手,道:
“老朽徐林甫,你就入鄉隨俗,叫我徐先生吧。”
“徐先生。”
見眼前尊貴不凡的男人對自己十分尊敬,徐林甫捋了捋長長的胡須,麵上露出幾分笑意,接著他才說:
“我先進去看看雲姑娘的傷勢,請你在外麵稍等。”
接著他轉身往屋裏走,慕言殊看著他瀟灑的背影,說道:
“謝了。”
聽見慕言殊說謝,徐林甫大笑三聲:
“謝什麼,我替北方的百姓謝你才是。”
慕言殊看著他瀟灑的推門而入,目光驀地深邃了起來。這樣一個偏僻的小村裏竟然能有徐林甫這般高深的人物。隻是交談幾句,便能認出他來。
他與剛才那妙齡少女,這祖孫二人,都絕非簡單的人物。
天色沉了下來,慕言殊仍等在徐家的院子裏。
良久,屋內點起了燈,徐林甫的孫女才推開門從屋子裏出來,她的額頭上有細密的薄汗,顯然是為長安的傷勢費了不少氣力。
見到慕言殊,她俏生生一笑:
“雲姐姐隻是傷了皮肉,流血流得多了些,我爺爺已經為她敷了藥,休養些日子便會痊愈了。你放心,我爺爺的傷藥很靈的,一點傷疤也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