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哼唧了一陣,終究耐不過他的耳鬢廝磨,紅著臉隨他走進華懿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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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書房,長安心中一驚。雲遙、雲止此刻都在,原來慕言殊剛才的“有事要說”,竟真不是糊弄她的。
“王爺,殿下。”見他們走進,兩人站起來行禮。
“免了。”慕言殊輕輕擺手,“我剛才收到急報,這幾日要出京辦事,這次是秘密出行,你們對外隻需說我病了,不得透露我的行蹤。”
長安聽得雲裏霧裏,雲遙雲止卻已應聲:
“是,王爺。”
“你們二人在上京日子尚淺,朝中之事,想必有許多不了解的。每日奏折送來後,你們便去雲瀾殿請長安過來,由她批閱。”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將重權托付給長安!
兩人卻沒絲毫異議,依舊應聲稱是。
慕言殊接著說道:“就這些,你們下去歇著吧。”
待兩人退下後,他又轉過身來麵向長安,問她:“我剛才說的,你可都聽清了?可聽明白了?”
長安不可置信:“你要將天下托付給我?”
她不過是個女子,慕言殊怎能如此信任她,甚至要將朝中大小事宜,全都交托給她?
“這本就是你司徒氏的江山,如何能算是我托付給你?”慕言殊看著長安,她神情略有些呆滯,卻十分可愛。
“我……”長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慕言殊打斷。
“小七,不必再妄自菲薄。你的本事,我在西北戰場之上,早就見識過了,朝中之事,你隻需照日常的規矩辦,我大概半個月後就能回來。”
長安聽他這話,心裏覺得十足暖,還記得在西北時,慕言殊對她一句都不曾問,就決定相信她,並且,一直相信到了今日。
她原先是那樣戒備慕言殊,慕言殊卻許她以堅定的相信,這教她如何能不感動?
“好,我答應你便是了。”長安應了一句,又囑咐他,“我不問你去哪裏,總之,出門在外,你要多小心。”
慕言殊見她這樣體貼,既不窺探他的**,又柔聲的關懷他,心中十分滿足。於是拉了長安的手,將她拉到書桌旁,攬在懷裏:
“來,既然要替我批奏折,我教你寫我的字。”
長安被他攬著,兩人貼得嚴絲合縫,她的腦子一下子亂了起來。
“你留幾封平日裏的書信下來,我看看便學會了,哪裏用這樣手把手的教。”她聲音帶著一絲絲顫,聽得慕言殊心中一陣酥麻難耐。
“不行。”他將一支毛筆放進長安手裏,又用手緊緊包住長安的手,另一手環在她腰上,輕輕撫著,“我偏要手把手的教。”
說到“手把手”三個字時,話音極重,帶著玩味。
長安被他這樣一弄,雙腿都有些發軟了,哪裏還能學什麼字,隻得放鬆了手上的力道,隨著慕言殊的動作寫字。
他一筆一劃,寫得認真。
是個“永”字。
這一字看似簡單,卻包含了所有書法的精妙,長安細細看著,隱約覺得領悟了一些,慕言殊火熱的呼吸卻立即落在她耳後:
“小七,你可知這‘永’字,是什麼意思?”
長安幾乎要在他懷裏化成一灘水,卻仍不改以往的性子,嘴硬道:
“永世不得超生!”
慕言殊聞言,笑了起來。
驀地,他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吮著,低聲說道:“永世不得超生?小七,你是想和我一起下地獄麼?”
長安極輕的笑了一聲,與慕言殊一起下地獄?與他一同不得超生,糾纏到神魂湮滅?
慕言殊卻摟緊了她,懷抱溫暖,話音溫柔:
“我卻不想與你下地獄。小七,我要與你永生相守,永結同心。”
聞言,長安心中一滯,仿佛是冰封萬年的蠻荒,驀地被注入一股溫泉。霎那間,雪霽冰消,溫暖如春。
就在她這一愣神的空當,慕言殊不知從哪裏翻出一盒印泥,他將長安的一隻手抽出來,與她一同在那張寫了“永”字的宣紙上,按下鮮紅的指印。慕言殊看著白紙黑字之上兩個鮮明的指印,竟然像個少年一般,難以自製的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