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拓跋錦醒來,發現手臂上的傷被重新上了藥,藥粉散發著淡淡雪蓮清香。聽宮女說,最近宮裏發生了很多事。幾個采人被發現偷盜或者與侍衛通奸,牽扯了的人都被查出出來,統統受到懲罰。最難以理解的是,姚貴妃家臣被發現與人賭博橫死在垃圾堆裏。姚丞相每日愁眉苦臉,身體日漸蒼老了。
聽到這些的時候,拓跋錦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看書。小宮女在旁邊說著聽來的各種八卦。拓跋錦揮手,宮女依次退下,心裏忍不住疑惑這個八皇子怎麼喜歡聽這些八卦。隨即感覺到這確實是個多事之秋!閉上嘴走了出去。
直到院子裏隻剩下拓跋錦一個人。放下手裏的書,不自覺的摸著已經不痛了的胳膊。思索良久,小孩子稚氣的笑了!笑的開心,笑的純粹!連著嘴角的暖意和眼角的濕潤一起,被書蓋上,今日的太陽真暖和啊!
“主子……”墨空走進來,身後跟著一臉擔憂的墨淨。自從袖夫人去了已經快兩個多月,主子總是這樣熬到通宵。
“王爺,今晚去哪位夫人房裏?”老管家從後麵走上來,昏花著老眼,不無擔憂的詢問。這些年來,無論發生多大的事,都不能打亂王爺的生活。依舊的作息時間,依舊的練武和看書,從來沒有間斷過。袖夫人走了,王爺表麵上很正常,可是跟在王爺身邊最親近的他們又怎麼會不知道王爺的異常。
司空縱沒有反應,依舊舉著書,眼睛落在書上。
醜時的更鼓剛剛敲過,再不休息,沒多久就要天亮了。這些天,他依舊吃飯睡覺上朝,隻是這樣的正常反而讓身邊的人感到他的不正常。他們誰都能看出主子對袖夫人的重視,可是袖夫人死了,隻有司空離一個人守著靈堂,就連入葬,主子都沒有過問一句。這樣的司空縱是他們陌生的。還有就是這麼多天過來,隻除了一樣,其他都很正常。那就是侍寢的事。自那以後,主子再也沒有去過其他夫人的屋裏。就連寧茹夫人來,也被拒之門外。
等了半天,司空縱依舊沒有反應。老管家搖搖頭,歎氣往回走,終究是有了心。
墨淨看了身邊墨空一眼,也搖搖頭,跟著走了出去。
墨空上前,挑了挑燭火的火芯,讓燭火更明亮些。默默的走到司空縱身後做好警戒。他不懂,究竟是怎麼樣的感情,能讓主子如次的平常而又異常。作為主子的侍衛,隻要陪著主子就好。他們都相信主子不會放縱自己頹喪太久,因為他是司空縱!治國的縱王爺!他們的主子!
司空縱聽見了老管家的問話,可是他腦袋裏一片空白。這麼多天過去了,除了強迫自己作息正常之外,就是在腦袋裏一遍一遍的回放當時的情景。然後就是一種陌生的疼痛遍及全身,無論用功抵抗還是怎樣,都沒用。在心裏,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刀割。他不懂,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是他不想說出來,因為痛著痛著,竟然也能抵消內心的焦躁。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每日重複!司空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盯著房頂,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那個女人原來看穿了他的偽裝,看穿了他的野心,所以給了他機會。給了他當世大儒柳卿風和江湖殺手屠朱做師傅。原來很多事都是她安排給他。那現在的她在哪?不是應該躲在她的袖園裏偷笑嗎,因為他會給她爭口氣!可是她呢,哪裏去了?是她失算了還是這都在她的計劃裏!
枕在頭下的那本她留下來的書已經被他背的滾瓜爛熟,很期待她能突然闖進來,然後大聲吆喝著讓他換衣服陪她去逛青樓。那時候她的眉眼是怎樣的得意,怎樣的囂張……囂張的好像遙遠的記憶。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我已經把書背完了,師傅教的武功也進步了,你在哪?快回來檢查吧!
帶著期待,緩緩睡過去,夜更深了,或者說黎明不遠了!夜深了,還沒有睡去的還有一個人,寧茹。
“夫人,該休息了。”珍兒不無擔憂的勸道。
“恩,你去吧,我睡了。”說著話,背轉過身,開始解開自己的腰帶……
珍兒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看見她家小姐果然已經上了床鋪,終於放下心。吹熄了燈,拉上房門。
黑暗中,寧茹閉著眼睛。想起那次她孤身拜訪冷袖兒時的場景。她說讓自己安分的呆在王府裏時的囂張和尊貴,即便是以公主身份進府的她都難以並駕齊驅。那樣的女子隕落了!總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包括王爺的異常,司空離的思念都是虛幻,一覺醒來,那個女人還在她的袖園裏指揮著丫鬟奴才們玩著新的花樣。暖陽下惡劣的逗弄著她那兩個兒子!肆無忌憚的活著,囂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