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兒依舊在整理她的妝容。滋宏心裏很不好受！他在她眼裏看到了無所謂，看到了肆無忌憚！唯獨沒有看到一點解釋的意思！
他想張口問她，“那我算什麼！”可是他怕她說出來，“什麼都不是！”
滋宏慢慢的退到床邊，拿起袖兒給他的書，努力把自己投入進去，可是……他到底算她什麼人！又憑什麼管她！逢春樓，三天燈火通明，連最冷淡的白天裏，都是人聲鼎沸！
所有人都慕名而來，爭相攀比。
“今天去逢春樓嗎？”
“去，我老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這兩天一直在那呢！”
“你們說這個袖到底是男還是女？”
“我看著像是男的！”
“我看她身材窈窕，八成是個女的！”
“管他是男是女，就他那個勁兒，無論男女，我都為他傾倒哇……”
“那是……”
“是啊……”
很快周邊的幾個城市都知道了逢春樓“袖”的名號！傳言逢春樓裏的有雌雄莫辨的“袖”，他舞上一曲，神仙都失了魂魄！他就是神仙和妖精的化合體！一個呼吸都能吸人精魄！
這些傳聞很快勾起了周邊城市中的一些霸主和財主的關注，爭相蜂擁而來！出手一個比一個闊綽！門口牽馬接待的門童，眼睛都笑的眯縫起來了，更何況是老鴇鳳媽媽，這兩天數錢數得手抽筋！這也讓她這個看了半輩子人的人也明白了一點，這個“袖”就是一尊財神爺！隻能供著奉著！這樣一來，“袖”的各方麵待遇就更好了，即便是以往的樓裏的頭牌也隻能看著眼紅，沒有的份兒！
丫鬟青兒不止一次的聽著從“袖”房間裏出來的丫鬟奴才們誇讚。說這個“袖”真的猶如妖精一般！穿著談吐都不似平常人！更厲害的是，完全不把銀子當成東西！心情好的時候，隨手打賞的也是十兩以上的財錦！私下裏，所有人爭相競爭去伺候這位神仙！
氣的青兒隻能幹瞪眼！最後一跺腳，跑回房間！
回到房間看到那個整日隻會彈彈琴，澆澆花的凝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索性不說話，也不伺候。轉身去找鳳媽媽去了！她看不下去了，憑什麼那麼一個不男不女的妖怪能被人爭相捧著，自己卻要來這伺候人！她就不信了！
鳳媽媽聽完她的哀求，隻是看了她兩眼！這兩眼中的內容，讓青兒心下一個哆嗦！
鳳媽媽好似見慣了這樣的事情，聽完原因，波瀾不驚的開口，“你想好了嗎？”
青兒咬牙，眨巴的大眼，“恩，青兒想好了！求求媽媽了！”
鳳媽媽聽完麵無表情。臨出門前扔下了一句，“隨便你！”
關上門，鳳媽媽歎了口氣，又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從這裏出去的，又有幾個能有好歸宿！自己雖然貪財，卻從不曾逼迫人家賣身！這裏賣身的姑娘，要不就官伶，要不都是自願！能不吃這碗飯最好，偏偏有很多人自願跳進來這個圈子！可知道，進來容易，出去休想的道理！
想到這，心裏又難過了幾分！她就知道，這個青兒遲早是要走上這條路，這都是個人的命！隨便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端起滿臉的財迷樣，快走幾步，去樓下招呼客人去了！有人推門進來，“奴婢是隻兒，是媽媽派來以後侍候姑娘的！”說著低著頭，行了一個禮！
凝琴轉過頭，看見一個約麼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粉紅色的衣裳，怯怯的站在門口，低著頭。凝琴眸光一閃，“青兒呢？”
“回姑娘的話，青兒姐姐明天掛牌！”沒有多餘的話，說完這些就低下頭，再也不肯抬起來！
凝琴一怔，馬上反應過來。終於，終於還是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這個傻孩子！想到這，心中一陣難過，真是她的命嗎……
收拾了心情，這才用心打量眼前的女孩，骨架還很瘦小，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大！女孩緊張的攥著拳頭，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她剛來逢春樓，就被派來侍候頭牌姑娘凝琴，也不知道這位凝琴姑娘的脾氣好不好！唯恐她討厭自己，隻兒都不敢抬起眼睛！
凝琴笑了，雖然僅僅是勾了一下紅唇，但是這是發自內心的！因為眼前這個像小鹿一樣的女孩！
“你也要學藝嗎？”進了逢春樓，年紀小的人可以選擇要不要學藝。學藝就是學習各種技藝，或者吹簫，彈琴，書畫……還有床第之術！也就是自己選擇要不要以後留在逢春樓！這裏不強迫賣身，當然如果你願意，也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