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想法很快就破滅了,因為有個人孤獨的走上大殿,抱臂簡單行禮,“司空易率中軍進駐京城十裏。”司空縱回禮點頭。
這個消息對司空仲來說是致命的。他搞不懂剛剛回來的二皇子司空易什麼時候成了支持司空縱的人。就像他也分辨不清為什麼告病不早朝的左相冷寂什麼時候也站在司空縱身後一樣。隻不過有一點,司空仲明了,他的時代結束了。而這場奪嫡他失敗了!
宮中又恢複了一切,就像這場昏天暗地的爭鬥從來沒有開始過一樣。這可能是曆年來最輕鬆,最沒有血腥的一場奪嫡之戰了。甚至很多在場的大臣都搞不清楚,這場內鬥中起決定性因素的人是誰。
司空易站在紫禁之巔,遙望遠處的燈火,在冷袖兒還沒有開口之前,“別說那個字,我回來不過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袖兒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萬家燈火,一派祥和。“沒想到,你是治國二皇子。允肆,你不是時說你是孤兒嗎?”
允肆轉過頭,對上袖兒的眼睛,“我很小的時候被允宮宮主收養,那時的我還沒有記憶。後來我才知道,我是被允宮老宮主從內宮中搶來的,至於我的身世,自然是他告訴我的。”袖兒點頭無言。
從懷裏掏出虎符,遞給袖兒,“這個還你。我想司空仲永遠不會明白為什麼皇上沒有聖旨調令,中軍和右翼怎麼就進京了的。”袖兒笑了笑接過,“我已經告訴他了。”允肆詫異,卻沒有再問。
“我走了,回來一次才發現,比起朝堂的陰暗,我更適合江湖的快意恩仇。”
袖兒想說什麼,最終沒有開口。隻是望著允肆的背影,久久不言……
司空仲被押往皇陵,墨空快馬趕上,遞上了一個包裹,一聲斷喝踏上了回程。司空仲想了好久,打開包裹,裏麵是一隻錦盒和一封信。信中簡單的說明了冷袖兒和皇上下棋的賭注。不是江山玉璽,而是賭他司空仲是否敢接旨!司空仲握著從錦盒中拿出的那道聖旨,眼中悔恨的淚水簌簌落下,隻因那聖旨上寫道,“奉天承運……太子司空仲繼掌皇位!”
正月初三,治國一片歡騰場麵。所有不祥的事件已經落下帷幕。太子倒台了,太子府被抄了。府中的妻妾被遣散或者充軍了。跟隨太子的朋黨一應被查處,太子心腹無一漏網的進了天牢。司空仲被送往皇陵。步了三皇子司空吉的後塵。老百姓們飯後茶餘感歎的都是太子的命運。當年太子力諫,三皇子吉王被栽贓嫁禍,最終守了皇陵,如今太子司空仲比之有過之而無比及。說書的老頭搖頭晃腦說著太子這些年的偽善。眾人聽著無不歎息。
茶樓上,冷袖兒帶著胭兒聽著說書,眼睛卻是望向窗外。外麵的街道人聲鼎沸,買賣年貨的百姓絡繹不絕。街頭巷尾小商販吆喝聲,連成一串。“我們走吧。”袖兒率先站起身,走出去。胭兒點頭扔下一錠銀子,隨著袖兒下了樓。
從二樓到一樓再到門口,說書的人還在昏天暗地的說著太子奪宮時的場景。聲情並茂的說書引得一幹聽書的拍手叫好。直到袖兒走出門去,身後依舊是說書的聲音,“咱們縱王妃那可是個好女子……當時奪宮中也是在場的唯一一個女子,卻臨危不亂,為縱王爺身前馬後,真是縱王的福分。做女子該以縱王妃為表率,以後縱王登基了,這就是皇後的不二人選啊……”
袖兒聽到隻是頓了頓,看了胭兒一眼,胭兒低著頭,假裝沒看見。心裏卻想的是,曲冬兒這次總算做了一件明白事了。讓她組織人手為縱王的名聲做做宣傳,她倒是明智,順便也幫主子也宣傳了。這下好,小姐登上後位更加順暢了。
袖兒顯然也是明白了,想了想,最後什麼也沒說。兩人閑逛一會兒,最後回了王府。
回到袖園,顯然已經有人等了很久了。
傾城站起身,眉目間有些熱切,也有些憔悴。卻不改其風華正茂,雖然焦急,仍然從容的開口“王妃。”
袖兒揮揮手,示意傾城坐下,自己坐在上首。胭兒倒了一杯茶,也給傾城倒了一杯,之後站在袖兒身後。
“說吧,什麼事。”淡淡的聲音響起,傾城一愣。這才用心去看這個往日裏囂張跋扈的王妃冷袖兒。隻覺得這個王妃眉眼間都是淡定從容,張弛有度。傾城這一刻的心情難以形容。說不上是鬧心還是膽寒。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寧茹從來不去跟冷袖兒為敵,原來冷袖兒的實力是這樣的。可笑自己往日裏輕視的女人,今日從容的站在高處俯視自己。隻感覺從來沒有過的可笑和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