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包拯的壽宴後,開封府有個廚藝高手的事情不禁而走,一向門庭冷落的開封府突然多出了許多上門求糕點方子的人,這些人都來自京師各大府邸。姬清雨應付了幾次後不勝其煩,索性將自己會作的糕點全都寫成方子,抄寫了幾十份。凡來求的,一必都給出去,著實省事不少。
時間進入十月份,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許多大戶人家家裏已經升起了地龍,開封府自是沒那個條件,隻是買了些木炭回來燒火盆。即便是炭也隻是普通的炭,煙很大,熏得她眼淚直流。尤其是夜裏畫圖時,燈光本就黑暗,加之冒煙的炭盆,就使得眼睛極為吃力。如此過了兩日,姬清雨實在受不了,幹脆拖了玉蘭出門自掏腰包買了一大車上好的銀霜炭回府,暗中交待包興把府中的普通碳全部換掉。這種銀霜炭不僅無煙,且熱力高燃燒的時間長,但價格要比普通炭貴上一倍左右,一般隻有達官貴人才用得起。以姬清雨現在的身家,自是不差這點銀子。不僅如此,天生怕冷的她尤嫌府中配發的冬衣太過單薄,自己又另作了兩身厚實的棉服才作罷。十一月,小寒一過,空氣仿佛都要凍起來了,北風整日裏呼號著,不日就下了大雪,一下就是兩天,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銀白。如非必要,人們極少上街,連帶著現代珠寶的生意也清淡了不少。
吃過晚飯,天已經全黑了。姬清雨將大廚房交給劉家兄弟收拾,頂著簌簌飄落的雪花回到潔園。方掌上燈,玉蘭就搓著手進來了。
“呼,凍死我了,這鬼天!”
“都這個時候了,不冷才怪呢!”姬清雨應著往火盆裏添了兩塊銀霜炭,轉身向門外走去,玉蘭忙叫住她:“清姐姐你去哪?”
“我去後麵的小廚房燒點熱水,等下泡個澡,你要不要也泡一下?”玉蘭一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才不要,洗的時候倒是舒服,出浴盆的時候能把人凍死,我還是等兩天出太陽的時候再洗好了!”
“好吧,隨你!”姬清雨笑。玉蘭也站起身道:“算了,我還是回房去好了,你的房間太大怎麼烤也不暖和!”
“切,小樣兒,這會倒嫌棄起來了,夏天的時候是誰說我這兒涼快的啊!”
“嗯嗯,此一時彼一時嘛!”
“喲嗬,進步不錯啊,還會用成語了!”
“好說好說!也不看看我是誰教的!”玉蘭得意洋洋攏緊了身上的衣服:“清姐姐,要不要我幫忙!”
“燒點水而已,要幫什麼忙!回你的吧!”
“那我走了啊!”
玉蘭一走,姬清雨也隨之出了房門。走到後麵的小廚房燒水,當然這個小廚房目前的功用也隻限於燒燒洗澡水。姬清雨將大鍋洗幹淨,點上火,倒進兩桶冰水猶覺不夠,又在門外裝了滿滿一桶幹淨的雪倒進鍋裏才算完。這時代唯一的好處就是零汙染,雪幹淨的可以直接塞嘴裏,這在霧霾嚴重的21世紀,簡直不可想象。
反正無事,姬清雨索性就守著灶台加大火猛燒,燒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直到把鍋裏的水燒滾了才起身舀水。舀出來兩大桶,鍋裏還剩下許多。想想又從屋外裝了一大桶雪倒進鍋裏,添了幾根粗粗的木材方才將水提進屋裏泡澡。
在這落後的世界,最享受的事莫過於大冬天的泡在熱水桶裏了,那叫一個舒坦。姬清雨泡得幾乎都不想起身,然而總有那刹風景的家夥,比如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姬清雨本想不去理會,可那敲門聲實在太響,想裝作聽不到都不行,隻好萬分不舍的爬出浴桶憤憤的祈禱這個敲門的家夥最好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否則別怪她不客氣。姬清雨胡亂的擰了把濕淋淋的頭發,抖抖索索的穿上睡衣,笈了拖鞋,又胡亂的抓了件外套披上往門外走去:“別敲了,來了來了!”說著,利落的撥開門栓。隻聽“呼”的一聲,寒風裹著一大團黑色的“雪”迎麵撲了進來,“撲通”一聲,將毫無防備的姬清雨重重的壓倒在地上,成了結結實實的人肉墊子,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她掙紮著推開身上壓著的重物,大喘兩口氣“尼瑪,這什麼東西,痛死本姑娘了!”然而北風揚起的雪沫子卻教她什麼也看不清,凍得她忙把門關上。這才仔細打量起地上的東西,好像是個、是個人。姬清雨嚇了一跳,也顧不得冷了,忙拿了燭火將地上的家夥翻過來一照,驚得差點跳起來:“喂,展大人!展大人!展昭,展昭!醒醒,快醒醒!”很顯然人已經昏死過去,怎麼叫也不醒。手上傳來的觸感,冷得令人心底發寒。細一瞧,他身上落了厚厚的一層雪,衣服已經完全凍成了一層堅硬的冰殼,臉也凍成了一片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