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無可奉告(1 / 2)

淩柯聚精會神地盯著宮牆之上的某處,待那人消失不見,不由惋惜道:“他已經走了。”

“終於走了……快替我打水洗臉。”那老叟扯下花白的頭發,露出齊腰的一頭烏發。

淩柯打著瞌睡等她梳洗完畢,“我說駙馬爺,你又何必如此?回去做他的攝政王妃不好麼?”

駙馬爺洗淨了臉,露出原本清麗的一張臉來,彎彎的眉眼帶著笑,卻未笑到眼底,“你也看到了,他有佳人相伴,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若是何子非再停留片刻,便會識破那老叟的易容之術,輕而易舉地辨識出這不知好歹,說著混賬話的——許知言。

“可他卻未有放棄的念頭。”淩柯挑眉道。

知言移開眼,“隨他。”

知言輔佐黎皇讀書完畢,便往安雅公主的府邸而來。安雅公主是黎皇的妹子,而年輕的帝師便是大黎安雅公主的駙馬。

見車駕靠近,侍者高呼一聲,“駙馬爺到了!”

大門緩緩開啟,安雅公主盈盈立在院中,眉角含笑。安雅公主不是旁人,恰是躲避餘鶴如瘟神的葉舒。

彼時知言委托冷修找尋葉舒的下落,便將她一同帶到了上城。淩柯本想給多年漂泊在外的姑母冠以大長公主的封號,卻被她拒絕。

思前想後,不如折衷,淩柯便認了葉舒為義妹,封號安雅公主,如此一來,姑母便可安然住在上城,又不會被鄰國那位偏執的攝政王騷擾。真乃一舉兩得!

此時此刻,安雅公主正挺著微微凸起的肚子,笑問,“這麼晚了,駙馬還過來?”

“太醫說你胎位不穩,需要靜養,怎麼這便出來了?”知言上前握住葉舒的手,她的手微微寒涼,好似寒冰。

“我每日吃了便睡,身子愈發沉重。”葉舒笑道:“今日出來走走,倒覺得舒服多了。”

看到葉舒至此,知言不由心生愧疚,若不是她當日出事,葉舒也不會落入餘鶴手中,哪知餘大人是個冷麵熱心腸之人,毫無廉恥地欺負了“朋友妻”。

葉舒見她麵色灰白,料想是遇到了不順心之事,試探道:“都說他王來了,可是真的?”

知言點頭,“確實是他。”

“那時他曾對我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到底是心中有你。”葉舒勸慰道。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又何嚐不是。可是此情此景,他們又如何相見?

攝政王有正妃,安雅公主有駙馬。為何她與他之間,總隔著啼笑皆非?

第二日一早,安雅公主便請命去了北境。北境乃是多國交界之處,若是哪一日公主攜夫君潛逃出境,也有數十個國家可去。

淩柯唇角一揚,遠遠望著渾然不知這一切的大陳攝政王,不由暗自歎息:“姑母大人,您這一手真是漂亮!”

淩柯當然是記仇之人,當日何子非的一箭致使他麵上多了疤痕,如今就讓他被萬箭穿心來彌補。

坐觀惡龍困於泥沼,妙哉!

何子非遠望黎皇,見他對著自己舉杯微笑,那笑容中,有憐憫、有期許,甚至有幸災樂禍?

離京不過半月,丞相齊皓已經忙得焦頭爛額,奏章堆積如山,苦等攝政王回來處理。

黎國之行結束,攝政王一行連忙返回西京。

何子非見到那奏章紋絲未動,不由厭煩道:“命你與嶽南枝輔佐陛下,奏折怎會這般多?”

齊皓劍眉擰成一團,“攝政王有所不知,南枝有……有了。”

“所以?”何子非唇角下墜,已然不悅。

“她身子柔弱,孕吐反應極強,臣日夜照料……無心朝政。”齊皓倒是實話實說。

“你二人乃朝廷重臣,怎能因私廢公?”何子非斜眼瞧了瞧奏折,第一份便是嶽南枝請辭的折子。

看到攝政王墨眸微斂,就連站在他身後的韓霖亦躲遠了些。

他培養多年的得力臂膀,竟然要主動請辭!何子非隻覺太陽穴突突地跳。自太子之亂、楚端之禍以來,朝中官吏不足,又未至殿試之時,此時無人能用,當真令他頭痛。

折子一封接著一封,眼看著又是令他不悅的:兵部尚書韓霖告假一月?

何子非壓低了聲音道:“你又是為何?”

韓霖扭捏半晌,低聲道:“提親。”

吏部尚書一職十分重要,還有誰能補這個缺?林照?不行,此人貪財,不可委以考核百官的重任。

吏部尚書,須公正嚴明,堂堂正正,令百官信服。

腦海中飛快閃過一張冰冷無情的臉,若說公正,莫過於大理寺卿餘鶴。可餘鶴不擅交際,又如何能領命吏部?若是假以時日,磨練心誌,倒是可用。當務之急,便是給他一個施展的機會……而最近的機會,便是黎國北境與多國官員商洽互市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