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卿撇過頭,沒有再看,挪到走廊的長凳上坐著。
走廊上俱都設置了通風口,幽幽的冷風陣陣襲來,初卿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見走廊空無一人,索性蜷起了腳,抱著膝蓋頭,這樣反倒暖和些。
她尖尖的下巴墊在膝上,望著對麵的牆微微發呆。
張媛要她出頭阻止言司遠跟寧嫣兒的好事,讓她當了這壞人倒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但她卻沒想到初卿壓根就沒想過要按著她的心意行事。
初卿又不圖言司遠那顆冷冰冰的心,幹嗎傻到冒泡去做棒打鴛鴦這種壞事,惹怒了言司遠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隨著她的父親被雙規,樹倒猢猻散,到頭來初家的那些人脈全都派不上用場,所有人都忙著撇清跟她父親的關係,甚至連親戚也避之不及。
而張媛看不上外麵的狐媚子,又想要一個大家閨秀的兒媳婦來克製寧嫣兒,這才找到境遇窘迫的她,初卿走投無路,便答應了她的要求,她設計跟言司遠發生了關係,在張媛幫助下順理成章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言司遠自然是怒不可遏的,但張媛找他相談後,他最後竟也妥協了,隻是總是逼著她跟他造孩子,恨不得初卿早點懷上寶寶後,兩人當即離婚。
初卿已是麻木,她這個人也隻剩要幫助父親這股信念死死堅持著。
她嫁給言司遠,圖謀的隻是言家能給她帶來的好處。
言家是本市的大家,根基極深,有錢財也有權勢。
她需要言家的勢力幫他父親減刑,就算言家的手不能伸得太深,但托人往牢裏遞句話改善下父親的關押條件還是能做到的,甚至還可以幫父親申請到保外就醫。
就算父親的判刑下來,他以後在牢獄裏的日子總算不會太難過。
隻要父親還在這世上,初卿就還有生活的盼頭。
而家裏的存款全都被銀行凍結,留待調查。
沒有錢,寸步難行,幸而她按著張媛的話做事,總能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她把這些錢拿來給他父親活動關係,以及治療他身上的疾病。
自己吃穿用度都是言家提供的,她便也沒給自己留了多少身外之物。
她之前一直不去追究張媛的行事原因也隻是因為懶得想,她說什麼便做什麼。
張媛讓她纏住言司遠,過後又讓她服避孕藥,如今想來,都是為了吊著言司遠,不讓他有半分機會跟寧嫣兒好上而已。
初卿心裏暗暗笑了笑,薑還是老的辣,也不知言司遠知不知道他母親對待他如此狠辣。
但今天一切倒是出乎初卿意料,看來言司遠還是為寧嫣兒頂撞了張媛。
光是這件事,初卿就能瞧出言司遠的態度,自然不敢往獅子頭上擼毛,言司遠不是沒有能耐反抗,隻是一直忍耐罷了,也為了以後寧嫣兒入門後婆媳關係的和諧。
隻有她這個局外人看得最是清楚,初卿嘲諷地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