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卿輕輕笑了笑,道,“好,那就如你所願,祝你跟寧小姐有情人最後終成眷屬。”
她說著,心裏莫名一澀,抬起頭目光交錯處,言司遠並不多欣喜,隻是,薄唇緊抿,眸色陰暗如極夜。
初卿深深呼吸了一下,才挽起一抹客氣的笑容,“既然說完了,可以放開我了嗎?”
此話一出,言司遠目光如電,猛地攫著女人的杏眸。
她的態度轉變得太快,眼裏卻一派澄澈溫靜,剛才的警戒也在他三兩句解釋下鬆懈下來,好似他的理由滿足了她的疑惑,她便放棄不依不饒的追問。
而言司遠心裏卻莫名一陣不爽,感覺女人不應該是這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她不是開始還抗拒著跟他身體接觸嗎,把夫妻義務說得咬牙切齒,顯然之前的房事也並不讓她愉快,而如今連跟他虛與委蛇都沒有,轉瞬就答應下來。
初卿的父親還在監獄裏,隻有賴在言家這裏才能磨到好處,一旦脫離言家她什麼都沒有,錢權兩失,拿什麼拯救她父親。
這個利欲熏心的女人,不可能連這個也沒考慮到。
除非……除非她找到了靠山,所以才不需要依仗言家了。
想到這個可能,言司遠眉頭緊皺,黑瞳緊凝著初卿,眼中的怒火愈盛。
言司遠鬆開初卿的身子,見她飛也似的躲開,唯恐避之不及,眉頭不禁又鎖緊幾分。
見初卿麵色冷淡的整著褶皺的袖擺,言司遠便狀似無意地問道,“你不怕離開言家後幫不到你父親?看來你是已經找好下家所以有恃無恐了?”
初卿聞言,掀開眼皮瞧了他一眼,不冷不淡地回道,“這些事情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就不勞你操心了。”
言司遠神色一變,利眸如電,緊緊逼視著初卿,冷聲重複著她的話,“沒有半毛錢關係?”
“是,你跟寧小姐的事我也不會插手,希望你對我的事也睜一隻閉一隻眼,彼此互不幹擾才最好。”她輕聲說著,語氣卻堅決。
言司遠不由擰了眉,眸裏像盛了瀲灩的烈火,見初卿要甩手走人,猛地攥住她的手臂。
見她淡然的麵色浮起了不耐,言司遠手上的力道越發的大。
“嗬,你就算離開了蘇家,那也得等你生下孩子再說,而你敢摸著自己的心說,跟自己的孩子沒有血緣關係嗎!”
初卿一怔,閉了閉眼,失聲笑了起來,蒼涼的瞳眸緊緊盯在言司遠臉上。
“言司遠你忘記了嗎,你說我是生育工具,哪裏還會讓孩子認我,而我也隻會當作那個孩子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的眉痕淡淡的,越發突顯眉骨的涼薄出來,嘴角的譏笑能刺得言司遠眼裏一疼。
可是他卻越發怒不可遏,“那你是孩子的生母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要是你隨便找個下家就委身了,到頭來被人挖出這段事來,損的還不是言家的麵子!”
初卿一震,眼裏偽裝的鎮定開始龜裂,沉痛,一絲一絲如暈開在水上的墨,漸漸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