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板栗,板栗營養豐富,味道也好,可生吃,也做菜,也可加工之後做零食,但是有個缺點,本地板栗在口味上既甜又麵,就是個太了,取仁,那就是一個麻煩的事情。
家庭裏自己吃,一家人動手辛苦一點無所謂,但是這個亮大了之後就不好弄了,不過這倒是難不倒狗蛋同學:“如果要取完整的栗子,倒還是有些麻煩,如果是隻用這栗子做點心,隻用栗子粉,倒是沒什麼難的。”
想到什麼,狗蛋自己先笑了:“弄得少了,這法子反而麻煩,多了倒是正好,把栗子煮熟用冷水激過之後,再用火烘幹,然後包紗布裏放木桶裏拍打,栗子粉就在桶裏去了,隻是這就隻能現做現吃了,保存不了多久。”
招弟才不會跟他討論怎麼辦呢,問題丟給他,讓他自己去試驗就行了,她是隻享受結果的人,到蜂蜜防腐的事情,倒是給了她些靈感,起來,以後有了花田,這蜜蜂也要多養些才好。
離開糕點坊,招弟就看見了一個人——薛初妝。
從招弟留下她,讓她回莊子上做事之後就沒有見過她,她也沒有去過問,相信她是能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的。這時候看了,不由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當初的薛初妝是很狼狽的,蒼老瘦弱,挺著個大肚子,現在肚子沒了,也養回來些肉,雖然頭發依然還是花白,她用帕子學著這邊的婦女包頭,也就看不出來了,不再憔悴,整個人看著年輕了不少。
她身邊放著一個很大的竹籃——這邊的人來曆雜,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法子,拿這種竹籃放嬰兒很是方便,在家裏的時候,弄個架子,做個掛鉤掛架子上,就是搖籃了,輕輕推一下,自己就會晃好一會,出外的時候,提在手裏也很方便。
薛初妝見了招弟表情糾結,遠遠的行了個禮,看著像是想過來,腳跨了一步,遲疑著又收了回去,踟躕矛盾的樣子看得招弟都替她心累。
心裏歎了口氣,招弟主動的走過去,籃子裏是個的嬰兒,這籃子做得兩頭高中間低,孩子的臉在陰影裏曬不到,包裹在一件舊衣服改成的繈褓中,閉著眼睛睡得挺香。招弟也沒看薛初妝,看著籃子問她:“是兒子還是女兒?自己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需不需要人幫忙?”
薛初妝又曲了屈膝:“回大娘子,是個男孩,他平時也不吵,也不給奴婢添麻煩,旁邊的人平時也挺照應我們娘倆,奴婢能應付得來。”
招弟點了點頭:“那就好,前幾年辛苦一些,等他大些你就輕鬆了,也能享他的福了。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個輕鬆的活吧。”
薛初妝的目光也看著籃子裏的孩子,曾經的不甘、高傲、憤恨全都不見了,眼裏就隻有這一個身影似得。她拒絕了招弟的好意:“多謝大娘子了,不過奴婢現在幹的活也不累,大家看奴婢帶著孩子,都照顧著奴婢呢,有時候還會幫奴婢帶帶他。是奴婢有些話,一直想對大娘子,隻是知道大娘子要忙的事情多,奴婢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湊到大娘子身邊去,可巧今見到大娘子了。”
招弟這才抬眼看她:“什麼事?”
薛初妝急忙道:“沒有事情!是奴婢有幾句肺腑之言要對大娘子!”
招弟不置可否:“吧。”
薛初妝正正臉色,整整衣服,對招弟行了個大禮:“奴婢謝大娘子救命之恩!”
謝您既往不咎,給了一個棲身之地。
謝您請了產婆,讓這個孩子來到世間。
薛初妝對招弟的感覺一直複雜,可是現在,卻隻有一種念頭,要好好的報答她。
她的經曆雖然隻有招弟知道,可是自己心裏的坎卻不是那麼好過。當初一直在逃亡,想要活命的念頭支撐著她,還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憂慮,也沒有時間去想東想西,等到人安頓下來了,未來也明朗了,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東西自然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