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這一沒挨餓,出門前墊了下肚子,就是有些渴,但是也不敢喝水,忍一忍也過去了。
就是自己經曆過了才發現,這成親可是個體力活啊,她負重(是真的很重,首飾重,衣服也重)了這麼大半,簡直全身的骨頭都在造反,偏偏還得規規矩矩的坐床上,那感覺,還不如婚禮的儀式再長一些,動著也沒坐著這麼難捱。
更可怕的是,以前頭發至少有一多半是垂在背上的,頭上頂著的不多,這成親換了發型,頭發幾乎全頂頭上了,超過了以前習慣了的重量,加上那一堆金閃閃,走著的時候可以平衡身體還好,這一坐下,所有的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甚至讓招弟忽略了直挺挺坐著背部的不適,垂頭,感覺脖子要往前麵斷,仰頭,脖子又要往後麵斷,更坑的是,這一堆東西一不心就會發出細微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在寂靜的房間中,招弟總感覺被擴大了無數倍,害她被嚇到隻能維持一個角度不敢動了。
更鬱悶的是,房間裏不隻是她的丫鬟,還有王府裏的,招弟真是把夏嬤嬤傳授的儀態發揮到極致了,就象當初想的一樣,平時可以不這樣做,但是必須要知道正確的姿勢是什麼,在偶爾必須的場合必須表現的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在這些細微的地方給人以嘴八卦的談資。
簡單的,就是在特定的場合必須要會裝逼!
好在唐珩安回來得還算早,招弟的頭被蓋頭遮住,眼前隻有一片紅彤彤的情況下,耳朵就特別靈敏。
就聽見一片請安聲,招弟本來不緊張的,被這氣氛也弄得緊張了起來,司儀的聲音,喜娘的聲音,全都被放慢了又被自動擴音了似得。
這邊唐珩安拿著一根巧的金秤杆挑起了招弟的蓋頭,招弟眼前一亮,眼睛“刷”的一下就下意識的抬了起來,速度極快的瞄了一眼,在別人還未察覺的時候就垂下了眼簾,十分符合一個害羞的新嫁娘的表現。
不過這一眼也足夠把對麵唐珩安的表情看清楚了,大喜之日唐珩安也依然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不像一般的新郎官一樣樂嗬嗬的,當然,也無法想象他這樣一個人露出傻嗬嗬的笑容的,那簡直驚悚了。
但是,招弟的重點從來不是放在這上麵的,自從上次發現唐珩安的耳朵會微微的紅之後,她看他從來就先盯這個地方,既避免了直視帶來的尷尬,也很準確掌握他實際的心情。
果不其然的發現他耳朵紅了,他也緊張就好,招弟就象找到了同盟軍一樣,發現對方也是一樣的心情,自己馬上就鎮定下來了,發現對方也在害羞,她馬上就釋然了,她還不知道,以她得寸進尺的做法,到最後,甚至會發展到沒臉沒皮的階段。
沒辦法,論起耍流氓,唐珩安的段數怎麼比得上縱覽群書的招弟呢,雖然人家實際經驗一點沒有,但是理論經驗豐富啊,更因為唐珩安時時表現的口不對心,徹底的勾出了招弟心裏邪惡的惡作劇因子,隻要能看見唐珩安發窘,哪怕她自己下來回想也要吐口老血,下一次依然無法自控的要走上調1戲之路。
當然,這時候的招弟還是單純的招弟,這時候的唐珩安也還是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的唐珩安。
掀起了蓋頭,就該喝合巹酒了,招弟略新鮮的聽著喜娘著賀詞送上來酒,兩人一人執著一個酒杯,各喝了一口之後,由喜娘把兩人的酒杯交換,喝完對方剩下的酒,是為甜苦與共。
因為家裏開著酒坊的緣故,招弟的酒還喝的不少,勉勉強強也能分辨酒的好壞。酒一入喉,她下意識的就分辨了一下,這酒度數不高,酒味清甜但太偏甜了一點,就是不會喝酒的人喝了,也不會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喜娘替他們結發之後,唐珩安揮揮手示意,門口的人就全都下去,唐珩安這才對她:“今累壞了吧,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