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過境遷(2 / 2)

如是良人長相絕,猶恐夢中思上邪。

我默了半晌,終是徑自入了涼亭裏坐下,隨意吃了幾個糕點打發時間。

約莫等了兩個時辰吧,才見他回來。衣著頗有些狼狽,還沾了些許酒氣。但好在表情依舊淡然,腳步依舊穩健。遙遙望見我,怔愣了一下,隨即慢悠悠道:“你怎麼來了?”

“原是要找你要酒,此番,你倒是可與我同飲?”我笑看他。

難得的,他倒是豪爽。大手一揮,變化出兩盞玉杯和幾壇酒。風行冷哼一聲:“你倒是會挑時機。”

果不其然,他這兒的酒還是同當年一般,向來是極好的。入口醇香,後經十足。我瞧著他一杯一杯跟灌水似的往肚裏灌,一高興,就忘了我還在呢,專心致誌的灌他的酒。嘖嘖,如此佳釀,當真是浪費。酒能忘憂,亦能解愁,可這愁又哪能真的解開呢?

我想了想,徑自走開,數著數到第十五棵樹下,記得我隕落前一段日子,曾與風行在這顆梨樹下埋了幾蠱清露,是玉瑤峰上的雪蓮同瑤池初雪釀的,珍貴的很。如今取出來,味道應是極好的,可不能被風行給這麼糟蹋了。變出一把小鏟子,開始奮力的挖。可興許是舊傷未愈又飲了酒,驟然胸口傷處極痛,好似心要撕裂開來一般。就在暈倒的瞬間,肩膀被人猛的一帶,便被扯進了一個人懷裏。此人胸膛很結實,入鼻的還有一股清冷的梅花香,這個味道很熟悉,讓我莫名的安下心來。緩了緩神,雙眼清明後,抬頭望向這人。薄涼的唇,清冷的眉眼,還和記憶中一樣,隻是似乎瘦削了一點。他與風行不同,風行是那種疏遠又無所求的淡然;而墨瑜,則是觸不著,望不清的冷漠孤寂。

“你舊傷未愈,怎的就出來亂跑?”他的聲音很好聽,富有磁性且有些低啞。

“隻是隨便走走。”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你喝酒了。”

“我就…解解饞…”在墨瑜麵前我一向沒啥骨氣,隨便兩句就蔫兒了。

“原本還有些事…”他頓了頓,“罷了,我先將你送回去吧。”他輕歎一聲,將我打橫抱起。我不察,一聲輕呼,可我也不是什麼矯情的小姑娘,也就大大方方的給他抱著。因為傷口疼痛又不想落麵子,就偷偷死攢著他的衣角。他頭埋在我頸間,低低的笑出了聲,也不知是笑個甚。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邊,怪癢的。我動了一下聊表抗議,他環在我腰間的手緊了緊,也不再說話。許是真的醉了,我迷迷糊糊的在他懷中睡著了也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