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夏天的夏,明天的明。
說句實話,夏明的腦子混沌的像一壇漿糊,像是在做夢,又不像,更確切的說夏明感覺自己已經死了,隻是靈魂被抽離出來,看著眼前的事物越來越遠,記憶中的東西越來越近,直到他實在再也受不了那種時空扭曲的眩暈感,猛地睜開眼睛。
“夏明同學,站起來!”講台上帶著醬油瓶底眼鏡的老師臉色鐵青的說道。
夏明精神一陣恍惚,下意識的踉蹌站起,當他終於認真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瞳孔忍不住的放大,心中翻天倒海,差點又要暈倒過去。
“真是太不像話!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竟然還有心思睡覺,明天把你……”老師話說到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無奈隻能繼續說道:“明天你給我交一篇800字的檢討,要是讓我發現一個錯別字,你就別想參加高考了!”
沒錯,他沒有聽錯,高考!
這個曾經對夏明異常重要的詞彙在離開他人生十年後再次出現在他的耳畔,難道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年前?
“還在哪傻站著幹什麼?你要是想站著那今天一天你就都站著!”老師似乎對他現在的表現很是氣憤,但就像他自己說的,馬上就要高考了,他好像也不願意把本就不充裕的時間浪費在夏明身上。
“夏明,趕快坐下!”旁邊的同學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夏明抑製住心中的萬般情緒慢慢坐下,轉頭向旁邊看去,這個同桌他倒是有些印象,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他的名字,貌似是不太會給人深刻印象的那種人,不過幸虧剛才他的提醒,夏明微微點頭向他道謝。
“夏明,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你臉色白得嚇人,要不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同桌仍舊十分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就是一時間還沒適應過來,”夏明用眼睛的餘光瞥見他簡易書架那疊厚厚試卷上的名字,“對了,海鳴,今天是多少號?我問的是幾幾年幾月幾號?”
周海鳴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夏明,你是不是中暑了,我看你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我沒病!”夏明的聲音猛地提高起來,頓時整個教室安靜下來(記筆記的沙沙聲),所有人齊齊回頭看向他們這裏,正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老師也終於忍不住火山爆發!
“夏明,你不上課就別影響別人上課,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這堂課別讓我在看到你!”
如果眼前的這些都是真的,那夏明深知他已經犯了這個年齡,這個環境中讓人不可原諒的錯誤(最起碼不會馬上原諒),他悻悻站起身,對同桌周海鳴投以抱歉的目光,然後緩緩走出教室。
“4月23號,距離2006年高考還有54天!”
剛才被老師擋住的黑板右下角如是寫著。
夏明隻覺一陣眩暈,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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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不買彩票,不關注時事政治,沒怎麼看過網絡小說,沒有投資意識,他隻是在天朝茫茫十三億人口中混吃等死的無名小卒,在帝都兩千五百萬人口的間隙中飄來飄去,吃的是路邊攤,住的是半地下室,每個月三五千的工資,沒事喜歡和同類人吹吹牛B的一屆pi民。
那天(就稱作是那天吧),夏明突然接到一份奇怪的招聘短信,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盲目更換工作是一件非常冒險的事,可不知道怎麼,他還是鬼使神差的打算去看看,因為它招聘的職位讓他覺得很特別。
“未來投資人!”
這是什麼鬼東西。
所謂無事生禍端,夏明抱著閑著也是閑著的心態,按照短信提示的乘車路線穿越大半個帝都,最終來到了一處廢棄工地,周邊一片荒蕪,隻有中心位置有一座三層高的紅磚瓦房,給人的第一感覺絕對是那種不服拆遷的極品釘子戶。
但凡是一個正常人看到這樣的場景絕對不會再往前走上半步,可對於夏明來說,他就是一屆pi民,這等pi民最大的特點就是雖然嘴上整天罵這個罵那個,可打心眼裏對大天朝的治安還是很放心的,更別說這裏是天子腳下,他還真不信有人敢在帝都把他怎麼樣(聽起來很牛B吧)。
再者說,他不怕有人把他怎樣也有他的自身原因,第一,他身上隻裝了20塊錢和一張公交卡,如果是遇到劫財,那他老老實實把錢的給人家就算了,如果對方連公交卡都不放過的話也沒辦法,大不了走回去就是了。
第二,如果劫色的話那恐怕就找錯人了,想他近三十年來一直想方設法要破了這童子之身,可惜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按照心理學上說的,他這種人在那方麵可能屬於比較被動,如果真有人對他用強,他感覺自己還是比較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