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咀嚼聲中,某人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個造型奇特的天花板,它通體雪白光滑,嵌著形狀趣致的金屬,拚出的圖案非常抽象。
這人瞪著圖案發了好會兒呆,意識才逐漸清晰起來。
這是哪裏?
他四處張望,卻受限於視野,並沒有看出什麼。
我的身體……
他不想躺著,可惜脖子以下的部位似乎都被固定住了完全沒法動彈,隻好嚐試用餘光探探究竟,雖說這麼做宏觀上依舊沒個大概,可好歹還是瞥到了少許邊角。
這……這都是些什麼啊!
當他從那些邊角畫麵裏推測出自己的身體好像正被浸泡在某種金屬光澤的液體中時,發自內心的震驚已然無法遏製,奈何一雙手腳斷了似得麻木令他失去了掙紮的可能性,隻好通過語言來宣泄滿腔的困惑。
然而說是語言,其實不過是“嗷嗷”的叫喊,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但要吸引外人的注意,這種程度倒是足夠了。
隻聽一旁的咀嚼聲嘎然而止,接著便有急促的腳步伴著中年男子激動的喊叫響起:“太好了澪仔!你終於醒了!”
澪仔?是說我麼?
浸泡在液體裏的人愣了愣,看向來者的目光滿是疑惑。
這誰……好像有些眼熟啊。
他視野裏的家夥約50上下,頭發挺黑但是稀少,體型健壯緊實,看來平時沒少鍛煉,更重要的是那麵孔似曾相識,此刻正洋溢著猥瑣的笑容。
“是我啊,伍黃!你不記得我了?”中年男擺弄著床沿邊的全息麵板,“等等,我先放你出來,這玩意兒怎麼按的說……”
他若有所思地研究,少頃隻聽機括聲起,他便高興地喊道:“搞定了!”
啊?
浸泡在液體裏的人正莫名其妙,突覺有股巨大的暖流洶湧地逼入腦海,幾乎瞬間,他便從失憶的無助中掙脫了出來。
“我……我叫張澪?”他不由自主地吐出幾個字,同時覺察到自己終於能說話了。
他坐起身,發現手腳都沒有問題,適才的麻木仿佛從未存在過,且金屬液體不知何時凝成了固態,一碰即碎,徹底失去了先前的禁錮力。
“你說你叫伍黃?”
張澪蹙眉,他記憶中的黃叔可不長這樣,就算白發能染黑,那肥溜溜的小肚腩總不可能一夕之間化成肌肉塊吧!想到這裏,他幾乎下意識地心驚:“難道我昏迷了很久?幾個月?還是……幾年?”
“不不,你就昏迷了兩天而已。等等,我先處理正事。”
黃叔關上全息麵板,徑自走到不遠處的壁畫前,手指有規律地對牆彈動:“他醒了。”
“你跟誰說話呢!”張澪立馬警覺起來,他並不信任眼前這自稱黃叔的家夥,雖然那長相確實相似,但體型實在大相徑庭,且其所掌握的對這個房間的認知是如此的全麵,給人感覺著實有些詭異。
“等下你就明白了。”黃叔避而不答,生硬地轉開話題,“澪仔,你肯定很多疑惑,問點別的吧,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行。那說說你是誰?我認識的黃叔可沒那麼健壯。”
張澪打量對方,覺得這人解釋不來肯定得搪塞,不料中年男反倒笑起來:“你果然不相信我,也難怪,叔變化那麼大,有疑問才正常,這麼著吧,你先看看自己。”
他說著朝天喊了一嗓子:“加爾弗尼!”
頓時,天花板便彈射出小塊星型金屬,它直接飛至張澪身前一尺,懸浮著不斷翹曲延展,稍時即化作5尺邊長的方形片材,竟是麵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