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澪墜樓,急聲呼救,卻見艾露的臉上浮著古怪的笑容。
他看出對方毫無援手之意,拎著的心猝然悸動,要知道如此高度摔下去,可是根本盼不到活路的啊。如果女人的目的是要引他自殺,那就現狀來講無疑成功了。
可是理由呢?算計我的理由是什麼!
張澪仍然不敢相信這個率隊追擊血跑的應選者前輩會給他下套。
畢竟一路走來,人所樹立的形象都是積極正麵的啊。比如伍黃遇險那會兒,她二話不說就挺身而出,試問願為隊友如此搏命的夥伴,又怎會突然倒戈相向呢?
難道存在利益衝突?我的死會帶來某些好處?
當絕望襲上心頭,猜忌難免暗潮湧動,眼見生機漸逝卻無能為力,張澪不由怨火熊起,他根本想不到如何扭轉乾坤,隻能憤恨地灼視那高高在上已欣喜若狂的女人。
直至身軀猛地懸滯進而開始左右晃動,他方才注意到自己的腳踝不知何時已被纏上了回天的“繩索”!
這種命懸一線的狀態好似蹦極,區別在於蹦極的設施寡淡無奇,而那所謂的“繩索”,卻開始以冰冷滑膩的身軀繞腿螺旋收緊。
這……是個活物?
張澪剛剛鬆懈的神經瞬間重新繃實,他不覺得現代化城市裏,會有其他物種具備足夠的靈智能待異族如此,因而要說樂觀,完全就是扯淡,倒是其中緣由,著實攪人心亂。
活物是什麼,又從哪裏來?
他全然不知,隻曉得這東西所施予的拉力頗為柔韌,不僅化解掉了下墜的衝勁,更承著人近百斤的體重穩步回升。
他不止一次嚐試看個究竟,可惜拜視角晃動所賜實在不能如意,於是整個過程裏,他就像塊倒掛著的臘肉被慢慢提起,其間忐忑的心境著實難以言喻。
好在是福不是禍,過程雖然驚悚,結局總算圓滿,當張澪被安全送至樓頂,真相終於大白。
原來“繩子”是條蚯蚓似的生物,不過體型超綱,那盆口粗細的身軀有著難以估量的長度,看得叫人恐慌。
所幸它表現溫存,還能用多種聲響組出的奇怪語言與艾露互動,這才令張澪逐漸平緩心緒,明白對方並無惡意。
“來,跟我們盤蛇團的團長大人打個招呼吧?”艾露看他一臉漠然,不由逗趣道,“嚇傻了嗎?不聽話,活該呐,下次叫跳不跳的有你好果子吃!”
她忘了張澪剛從地府兜回來,這時候根本沒心情開玩笑,而且表情難看不是傻,是憋著勁頭打算討說法,他必須弄弄清楚,為什麼非得玩那麼險?明明可以提前溝通的啊!耍人也不帶這樣的吧!
誰想剛要開懟,其熊燃的肝火不知何故卻突然熄滅,如此感覺非常奇怪,就像有第三方在精神幹涉,壓製住了下丘腦的衝動反應,最終令張澪控製住情緒,老實接過了對方的話題:“你說這條蚯蚓是團長?”
“什麼蚯蚓,這是蛇!”艾露糾錯,“你別看它沒長眼睛,丫可是會吐信的,來,表演給小朋友看看!”
她話音一落,那蚯蚓果然仰頭張嘴吐出條肥到連開叉都沒有的舌頭來。那德性哪像個團長,分明是條寵物狗。
張澪經曆了一係列離奇的事件,也算是見過了世麵,當下雖然吃驚,倒不至於失色,反問:“所以你沒打算害我?而是計劃派這條蛇出來救人?”
“不不不,想岔了,團長救你完全是計劃外的事,正常來講,它應該還在休眠。”艾露拍了拍附在戰鬥褲外側的平扁器件,“這是‘獸輪’,空間容器,蛇的宅邸,別問原理啊,我說上三天你也聽不明白。”
“等等,你讓我捋一捋。”張澪理解得有些吃力,“蛇是團長,它救的我,而且不在你計劃內?那我問你,你本來的計劃是什麼?準備賣了我?”
“怎麼可能,我當然會親自出馬啊!你可是重要的同伴好嗎?”
艾露正嚷嚷,突然警覺地看向西北方,那裏有部分建築群毫無征兆地開始線性崩塌,就好像被推翻的骨牌一樣飛速蔓延,若不看受災範圍而僅論樓房損毀度的話,簡直有發生裏氏九級地震的即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