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樓頂層。
杜飛依舊懶散地坐在那太師椅上,凝望著秦淮河上的燈火。
兩年時光並沒有在少年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就連氣質也沒有絲毫的變化。本該熱血張揚的年紀,杜飛身上卻流露出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尤其是那漫不經心的眼神,仿佛一切都沒有被他看在眼裏,很難想象這樣眼神會出現一個正當青春的少年身上。
敲門聲響起,緩慢有力。
“進來。”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推門而入,進了門來,對著杜飛躬身行禮道:
“主人,江湖上有黑空劍的消息了。”
杜飛並未轉身,依舊凝望著窗外,開口道:
“說。”
如果甄儀在這裏一定會非常驚訝,這老者不是那杜府的老管家嗎?怎麼稱呼杜飛為主人?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那被稱為歐老的老者目光如電,氣息內斂,太陽穴兩邊高高隆起,很明顯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內功高手,哪裏還有在杜府時年老體弱的樣子。
“商盟的情報網傳來消息,在靠山村疑似發現了黑空劍。”
杜飛像是在和老者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疑似?靠山村?”
那老者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解釋道:
“稟告主人,此事隻因那靠山鎮地遠落後,離此數千裏,手下人也不敢確定,隻是傳回來消息,靠山鎮有一神劍從天而降,劍身漆黑,疑似那天下第一劍黑空劍。”
“靠山村,數千裏,沒錯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自窗外傳來,再看那太師椅上,哪裏還有杜飛的身影。
……
靠山鎮,大山深處。
王婆婆墳下去一點,一塊相對平坦的山地上,一間新建的木屋靜靜地臥在哪裏。
那日甄儀拔劍失敗,回到來貴酒樓,湯愛財劈頭蓋臉就一通大罵,甄儀當時心情正在不爽,哪裏還能忍受,掉頭就走,帶著那土狗便上了山,就地取材,建造了這間木屋。
如果不是為了方便摸清那周府內的情況,甄儀豈會去受那個氣,現在甄儀放棄了暗殺這一條路,自然也不用再受那鳥氣了。
甄儀再一次回到了少年時在山裏練劍的生活,甄儀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重新將武功再練回來。
因為丹田的異常,不管甄儀如何修習內功,都是徒勞,既然無法修習內力,那就研習招式的變化。
那日天山老人引動天地之力呼風喚雨,天降閃電給甄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種這樣的境界,當真是人力能辦到的嗎?
夜晚,在常人心目中是睡覺休息的時間,可在甄儀心目中就是感悟這天地是最好時間。
木屋前,甄儀閉目而立。
體內沒了內力,甄儀整個人都空了下來,靜了下來,不再受內在的幹擾。
甄儀嚐試著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不再依靠視覺、聽覺、觸覺、味覺,甄儀忘記了自我,忘記了一切,陷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
甄儀又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見自己的身體化作了風,無影無形,在山間呼嘯。
夢見自己的身體化作了雲,千變萬化,在天空中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