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如果放在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氣,然而這名氣,卻是極其詭異。沈家曆代是作為保護皇帝的一種暗衛存在,見不得光,卻必不可少。
然而就在十年前,三皇子李珩謀朝篡位,整個王朝在那時變了天,沈家的人,該犧牲的犧牲,剩下的,也幾乎被朝廷派下的人收拾幹淨。
沈隨雲那時並不叫沈隨雲,她被奶娘帶著,逃過一路追兵,最終在裏現今的七情城不遠的地方,奶娘也病逝。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奶娘死後不久,就讓她碰到了同樣在逃命的墨雲一家,這兩家曾經也有交情,如今看到沈隨雲這樣,不禁潸然淚下。
自己曾經的身份不可再用,從那一刻起,她就覺定拋棄身份,更名為隨雲,意為追隨墨雲之意。
本以為今後能找個偏遠地方度過一生,卻不想上麵的人要趕盡殺絕,三年後依舊找上了門。彼時的沈隨雲已是聰明異常,她拚命保住墨雲,而墨雲也是在那時心境發生了變化,改叫她主子,生死相隨。
十三歲的隨雲與十五歲的墨雲,無數次的死裏逃生,風裏來雨裏去,才逐漸可以自保,在一次偶然被劫後,遇上了一個被賣的小男孩,男孩天生病弱,一副軟若無骨的樣子,他麵如凝脂,竟比女子還美。
這人便是後來的沈微。
十五歲,沈隨雲完成了七情城的初步建設,其實算起她前世今生加一起的年紀,已經是三十有餘,至於她前生的事,平淡無奇,不提也罷。
那時隨雲為了逃過追兵,已換上男裝,卻不想雲末公子的名號越傳越響,傳到後來自己也懶得改。
十六歲,白頭居和昔顏閣的名聲也大起來,彼時的沈隨雲正值少女時期,不甘一直被當做男人,再加上過了這麼多年,國泰民安,沈家逐漸退出了人們的記憶。隨雲充分發揮穿越人的特長,在昔顏閣一舞成名。
她與其他穿越者不同的是,人家都是順應自然美美的唱唱古風名曲兒跳個小舞,而她,一上來就跳了個肚皮舞,那震撼還真不是假的。
沈隨雲這廂正沉浸在美夢中,那邊卻有人青袖一揮,銀扇啪的打開,笑得一臉趣味。
此人便是後來被隨雲日日蹂躪的蕭回風。
以下,雲末公子私家日記——
十五歲,某月某日。
身體好轉的沈微看著在書房裏專心致誌的隨雲,用胳膊戳了戳一旁的墨雲:“墨雲姐姐,沈主子在幹嘛呢?她已經兩天沒出來了。”
墨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能幹嘛,沒事找事唄。”
沈微悄悄地湊到隨雲麵前,撲閃撲閃的眨著眼問道:“主子,這些人好奇怪哦。”
“嗯?哪裏奇怪?”
“他們都沒穿衣服誒,還有啊,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勾搭呢?這個動作看起來很不舒服啊……”
沈隨雲嘿嘿一笑,十分下流:“微微乖,長大就知道啦,這個啊,叫春宮圖,是為壯大我昔顏閣事業的必備產品!”
十六歲,某月某日。
沈隨雲大腳踹開昔顏閣的門,大嚎道:“墨雲小妞,你在哪裏~”
啪。一個盤子憑空飛過來,停在隨雲的耳際,隨雲把盤子放下,瞄準盤子的出處飛了過去。
然後,次日早——
“啊!你們、你們!”尖叫劃過長空。
沈隨雲揉了揉頭,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墨雲,才想起自己昨日過生日拉著她喝道半夜。
從此,雲末公子與墨雲小姐有染的事情傳遍大街小巷。
十八歲,某月某日。
白衣女子與青衣男子共坐在房梁上,麵容嚴肅。他們正在進行一個極為嚴肅的人生話題,論:為何相處了兩年無法喜歡上對方。
青衣男子一臉苛刻樣:“你沈隨雲實在不能稱作女人,前不凸後不翹也就罷了,平日裏還畫什麼春宮圖,女扮男裝也就罷了,還不夠溫柔也下不得廚房,還與墨雲傳出有染,將來要喜歡上你不光該被說成斷袖,還要被怨恨壞了一段良緣呢。”
白衣女子不甘示弱:“你蕭回風也實在不能稱作男人,平日裏被我打得哭爹喊娘,動不動就被昔顏閣的小姑娘調戲,還不會反調戲,最關鍵的是長得還沒有本公子好看,和你這種人在一起豈不是丟死人了?再說你善用藥施毒,將來被陰了都找不著地兒哭!”
蕭回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沉吟道:“要不我親你一口,咱倆試試?”
隨雲想了想,點頭:“好。”
過了片刻——
“有感覺嗎?”
“沒有。你呢?”
“也沒。”
“我困了,咱散了吧。”
“好。”
唉唉,可惜了今晚這又大又圓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