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嫂，咱們回家去吧，你看天色已經不早啦。”
“你先回吧，我想再坐這一會兒。”
“都下雨啦，你瞧啊，你衣服全都濕。”
“哎 ，沒事的，就這麼小的雨又淋不壞我。”
“你是又在想我哥了吧。”
“胡說，我沒有在想他啊！”
“那這是在做什麼，你非得自己和自己鬥氣？別淋壞啦，不然你讓我可怎麼去跟我哥說呢？”
“別管我，這不關你的任何事，走吧！”
“大嫂你究竟是在幹嘛呀，就不能給我說說麼？”
“我沒事，隻在想想，你的哥他在那麼遠的台灣有沒有象咱們思念他這樣去想著我們大家啊。”
“一定會的啊，你放心，我哥他肯定也在想著咱們這一大家子人。”
“那你說說看，他如果回家了，剛見麵咱們該跟他說啥呢，算是有六十來年都沒有見過了呀。這麼幾十年裏，那麼多事情從何說起呢。這可幾乎是一生時間了呀，要在過去的年代，人都活不到60啊。”
“大嫂，瞧你又開始胡思亂想，咱們不是都活得很好嘛，你幹嗎總是說死什麼的呢！”
“我就是覺著，要是你哥他還不趕緊回來的話，那等到咱們都死了的時候，他縱使回來了又有啥用呢，生死兩相隔啊。”
“哎，不可能的，大嫂。你瞧瞧天都多晚啦，雨開始下大啦，要是再不趕緊回家去的話，咱們都肯定會淋感冒了。”
“是啊，你就先回家去，讓我自己再坐這待一會兒，興許他現在就正好也想著咱們哩！”
“入股你不一起回家，那我自個兒回去又有啥意思啊？你如果真病的話，最心疼您的就不是我哥了！”
“嗯？你剛才說啥？”
“額，我沒有說啥啊，我剛是說那我就也坐著跟你一起等他回來好了。”
“哎 ，你這麼做何苦啊，這裏有我自己就好，你也不欠你哥啥啊，你不需要待在這兒等他的？你這不是自找苦吃嘛！”
“說的對啊，但是你欠嗎？沒有啊，又不是咱們大家不理他，隻是我哥自己沒有回家，算是他將咱們給全忘了而已。”
“胡說，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你隨便，反正我會等他一輩子，當時我可是發誓了，我告訴他我會永遠等著他，就算是等一輩子，幾輩子，我都必須要等著他回來，而且我絕對要等著他回來，我還要好好問問他怎麼回事。是什麼原因讓他這麼一去就走了這麼久這麼久，留了無盡的苦給我讓我自己承擔。”
“大嫂，可是我也真的發誓了，我一生就隻對大嫂好，而且我隻是想每一天都可以待在你周圍，我必須照顧好你，還要保護好你，絕不會讓你經受任何委屈和傷害，一直等到他回家的那時候。”
“大民啊！”
“我在！”
“你這麼……哎，真傻啊！”
很快又到了一年的清明時節，王婆婆提前做了不少好吃東西擺在了曉萌和柴偉墳前麵。大民在曉萌墳前一直哭：“曉萌啊，都是我的錯，真是對不住你啊，我自己沒什麼本事掙錢，我也沒讓小兵去好好認真上學讀書，還讓他在沒成年就出去那麼遠打工掙錢。我真是對不住你啊曉萌，都是我沒能照顧小兵，是的錯，小兵，你有沒有恨我呢？你那麼小，在外麵還好不？你肯定在那受苦了，你一定得加油幹而且照顧好自己啊，要不然的話我沒法向你的媽解釋啊！
王婆婆趴在柴偉墳前接著哭：“我的兒啊，是娘的錯啊，對不住你，我不該就那麼讓你走了去部隊的，要是你沒有去的話，你就不會變成這啊，你在走了以後，黎貝也離開了，不是她非走，而是我讓她那麼做的，因為當時她和孩子要是留下不走就肯定連吃都吃不上啊。乖兒，要好好的啊，你走了，到那邊也要好好的啊，你見到你的爹爹和婆婆沒有？他們疼你不？我的兒啊，你就放心吧，過不了幾年時間，娘就過去那邊陪你啦。你可一定得等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