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公子胡亥(1 / 2)

自元非當眾解開了“天機雀”,聲名大振,被稱作“天機神童”。元非挺喜歡這個稱號,因為他覺得自己本來的身份就是“神童”,這個名稱對自己非常合適,卻沒想到他的生活迅速因此起了許多變化。

首先,李斯大悅,對外宣稱元非不是相府的書童,而是自己夫人的遠房侄孫,不僅派了兩個小丫鬟服侍他,還令闔府下人都稱呼元非為“元公子”,同時開始讓賬房每月給元非按普通謀士的標準支取月錢。

這消息一傳出,給元非提親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近至整個鹹陽,遠至臨淄壽春,絡繹不絕。向元非提親的多半是小戶人家的姑娘,這些人都明白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是高攀不上的,但元非這樣的身份,嫁作正室卻還是大有希望的。何況元非長得一表人才,姑娘們自己看了也歡喜。這樣元非的行情直線上漲,每隔幾天就要收到幾張大秦各地發來的畫像,連在上蔡的元大娘都寄來好幾張。

元非被這些人攪得不勝其煩,每回有人送上畫像來,他不是揉成一團扔出屋子,就是看也不看直接當麵回絕。那些人也不以為意,仍是不斷送來。甚至有人一個月連送好幾次,就希望元非某日心情好能展開看一看。元非聽了這事又好氣又好笑,但也無法阻止,隻好隨他去了。

元非雖然無可奈何,李玘和蒙止卻是非常高興,每次聽說元非又收了畫像就要過來看,搶過畫像就是一番評頭論足。見了長得美的、家住鹹陽的姑娘就去人家家中嚷著瞧真人;長得醜的,兩人還要去捉弄人家,最過分的一次是在一個姑娘臉上畫了一隻烏龜,那姑娘差點尋死。後來李斯聽說了這事狠狠地罵了李玘一頓,元非也好幾天不理兩人,鹹陽二少這才沒有再去招惹那些姑娘。

接下來,就要數來自大秦各地來拜訪元非的人了。原來早年夏寧熹的師傅,和近幾年的夏寧熹都曾在前六國的都城都擺過“天機雀”,幾年下來挑戰過或者旁觀過的人少說也有數千位,其中包括許多著名的人物,如李斯的老師荀子就曾嚐試過。

這些見過“天機雀”的人對元非就又敬佩又好奇。他們紛紛來到鹹陽,除了希望能夠親眼一見這個“天機神童”外,還要向元非討教“天機雀”的某些難關。

隻是元非住在相府,這裏麵大部分人都礙於李斯不敢直接投貼,通常隻是在野蘋居聚著。這些人往往在野蘋居一坐就是一天,直著脖子盼元非。冉娘自然樂開了花,隔幾日便會到相府來請元非過去。

在李斯的授意下,元非對這些人非常客氣,有問必答。這些人見元非少年成名,卻不驕不躁,態度恭謹,對他更是歎服。慢慢地,這些人向元非請教的問題遠遠超出了天機雀本身,而是延伸到了政治、文化、藝術等各個方麵。

不過也有人對元非不以為然的。原來除了元非,大秦各地也還有不少人曾被稱作“神童”,其中也有從來未曾見識過“天機雀”的,其中一些人聽了元非這事以後也紛紛來到鹹陽找元非。不過他們可不是來拜訪的,而是來挑戰的。

可是有人想出招,有人卻不能接招。李斯令元非不能接受任何人的挑戰,原因是不想因為無謂的聲名引起爭端。

其實這隻是明處的理由,暗裏的原因是李斯有私心。他知道來挑戰的人必是揀己所長而攻敵之短,元非再聰明也才十二歲,這人世閱曆畢竟還是太少,一旦輸了對聲名是大有影響的。李斯對元非未來在大秦朝堂上的期望頗高,因此擔心元非聲名有損。

元非自己雖然絲毫不懼這些,但也明白丞相這樣做對自己的前途是有好處的。他自恢複了記憶,就知道自己將來是一定要做權臣的,因此他不僅聽從李斯的話有意培養自己的聲名,甚至每次在野蘋居都命丫鬟悄悄記下每位拜訪者的姓名已備將來隻需;在政事的學習上也更加刻苦,每天看書到三更,隻睡到五更便又起床看書。

不過元非雖然有丞相鐵令嚴禁接受挑戰,有人卻一廂情願地以為是元非害怕,有人公開撰寫文章諷刺元非,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恨元非的人請打手候在野蘋居附近等著教訓元非。

為了這事,李斯不僅特意從家將中撥了兩名身手頗佳的隨身保護元非,還欲請人教授元非一些拳腳功夫。可蒙止聽說了以後,大叫:“我蒙止的兄弟怎麼能讓別人來教!”遂堅持每天下午來相府教元非功夫。這樣一來,李玘落了單,幾天後竟也開始跟著蒙止學起功夫來。

如此一來,鹹陽二少居然因為元非而有了改邪歸正的跡象,就連以嚴苛出名的蒙恬聽說了以後也哈哈大笑,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