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有較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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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非的思緒被拉回到胡亥身上。今日與胡亥的會麵,全因為昨日英布從五皇子府偷送出來的消息,元非一直也想不通是何原因讓閻欽那麼興奮。他隻知道一定是件能讓始皇帝震怒的大事,其他卻毫無頭緒。
可是有一點是確切的,胡亥沒有及時告訴元非這件事,或許因為他並不重視此事,或許因為他認為絕不可能出岔子,或許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
元非知道胡亥府中那些所謂謀士,除了偶爾耍些小手段,其實沒有什麼能人。而自己自從被元嬋案株連入獄,之後又去了一趟南越,回來不久就做了太倉丞,算算居然已經有一年左右的時間未能時時陪伴在胡亥左右。
雖然每次見了胡亥,兩人仍然如從前般玩笑談天,但元非知道,自己和胡亥已不如從前那樣交心了。尤其是元嬋案過去之後,胡亥某些時候明顯對自己有所隱瞞。這也是為何元非會接受李斯的安排在胡亥府內的眼線,並且派顧家的探子跟蹤胡亥的原因。
可是胡亥時時與以小心謹慎著稱的趙高呆在一起,李斯的眼線幾乎從來拿不到什麼有意思的消息,顧家的探子居然還會跟丟人,也因此元非對此時發生在胡亥身上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不無感歎地恐怕,長久下去,難免自己對胡亥的影響力會越來越輕,而胡亥身邊其他的人則會趁虛而入。別人不說,趙高其實對元非就有所顧忌。
趙高自胡亥幼時就開始做皇子老師,跟在胡亥左右的時間比元非還長出來許多,而且胡亥府中暗處的開銷皆由趙高的兄弟經商而得,因此趙高對胡亥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胡亥從小長在宮裏,除了與繹升公主的感情還算融洽之外,與所有兄弟都幾乎是水火不容。元非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個缺陷,他與胡亥一同讀書,一同玩耍,一同算計別人,讓胡亥感受到了一種兄弟情誼。這是趙高無論如何也無法給予胡亥的。
元非知道,趙高雖然很欣賞自己的才幹,也希望自己能幫胡亥奪得皇位,卻始終對自己有所保留,並未完全相信自己。
元非搖搖頭,露出一絲苦笑。他心中對趙高是懷有尊重的,一方麵,這個人雖然身為宦官,卻誌向遠大,每每談論到政事的時候,元非都能感覺到趙高的雄心和遠見。另外一方麵,趙高對胡亥一直全心全意地襄助,未存有半點私心,甚至在一定程度與胡亥情同父子。
元非想:今日若是換了十二皇子在衛尉府中審趙高,恐怕就算用盡酷刑,趙高也絕對不會將胡亥的事透露半個字的。又想到王立誠嘔吐的樣子,大搖其頭。
野蘋居很快到了,顧如初停下車,元非自己跳了下去。一抬眼就看見了一輛很不起眼的馬車,立即認出來這就是胡亥常用的一輛車,不想他已然到了。於是元非囑咐顧如初就在外麵等,自己走了進去。
冉娘年近四十,仍是風韻猶存,見到元非進來,美目盈滿笑意,卻也沒有高聲招呼引人注目,隻是向二樓的一個包廂一指。元非會意,輕輕一笑,繞過冉娘就上了樓梯。
還沒等他走到二樓,已經看到胡亥站在樓梯頂部笑盈盈地看著他,雙目發亮,透出一股歡愉。元非也不禁笑了起來。
等他走到胡亥身邊,胡亥一把攬住元非的肩,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今日要慶祝一下。”
元非奇道:“有何事要慶祝?”
胡亥笑道:“慶祝你奪過太倉衙門的實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