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聊的事越來越少了,大學時的好友,她們或工作或忙著帶小孩,就她得閑,沒有事業心也沒有男朋友,會一個人瀟灑地出門。前幾年她們還勸她快點找男朋友,現在連這個也不提了。
說不急著找,當然是逞強。
記得有一句話說: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
她最美的年華就要過去了。談過幾場並不深刻的戀愛,因為相隔兩地分手、因為她不熱情而分手,因為她管太緊而分手……然後,畢業了,她沒有再談過戀愛;他們,都結婚了。常常在想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想愛一個人,為什麼總是愛不到,她甚至羨慕過被腳踏兩船卻無法分手的友人,她沒有這樣愛過,當初分手的時候,她也很快恢複心情了。果然是因為她的感情不夠吧,她嘟起了嘴,這種事她也沒辦法呀。
重新打開手機開始玩遊戲,不願再多想什麼。有伴的朋友都說,她現在的煩惱她們都有過,等她找到對的人,這些煩惱都會過去的。可是,對的人,在哪裏;而且這些道理,她也都懂呀。不覺得有伴的她們就會比她懂更多人生道理,有些煩惱曾經有過,也放下過,但是過不了多久還是會重新湧現。
就像她時不時地會煩惱自己的將來,不是怕孤獨終老,她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想著一個人麵對死亡、麵對身邊的親人離開是非常難以忍受的事。人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她的種種煩惱最後又會變成什麼呢,如果沒有思想是不是就不會有煩惱了……永遠得不到解答的問題,她當然知道隻能放下,不去想就會輕鬆,她想要輕鬆過活。
玩了一個多小時的手機遊戲,總算開始登機。
坐上飛機後,時間過的很快。起飛、飛機餐、收拾餐盤……然後過不了多久,就到了。航班的飛行時間是一個小時十五分鍾。本來她回程是打算坐火車省錢的,結果火車票的價格跟機票差不多還得坐七個小時,她果斷地選擇了機票。
換上薄的外套,林明瑾取了行李出了機場。她訂了廈大公寓樓大門的旁邊的家庭旅館,打的隻要說到廈大公寓樓就行。路上,司機問她是不是廈大的學生怎麼不用上課,她暗爽了一下覺得自己長得還年輕,說自己不是那裏的學生。過了一會兒,司機又問她想走哪條路,她也不在意,讓他看著開。她哪裏會知道走哪條路,當然是哪條近就走哪條了,不是嗎,她心下說。等到了目的地,看到計價器上的價格比她查到的要貴很多,她就反應過來了。算了,她想,不想讓旅行的心情被小事破壞。付了錢,她拖著行李朝旅館的方向走。
旅館的位置不好找,房東也說了如果找不到可以打電話讓她們來接,可是明瑾想靠自己。方向感差也沒關係,找路跟方向感又無關,她樂觀地按記錄的路線走,等越走越僻靜時,她覺得不對,又退回到原點。房東說有箭頭指示方向,她找了一下,才看到牆上小小的黃色箭頭。這回總不會錯了吧,她想,拐進巷子後,果然看到一間旅館,可是走近時,她發現這並不是她要住的那間。她的前麵是一條小路,看不到箭頭,怎麼回事,難道是她住的旅館改名了?在原地遲疑地來來回回,想著得去問人,又很不想去,終於這間旅館的老板娘看到她,出來問她是不是住這裏。
“不是。請問小屋在哪裏?”有人主動開口,她怎麼能不趁機問路。
“前麵左拐就到了。”
“哦,謝謝。”
順利問到路,她鬆了一口氣,在小路左拐後,她看到一幢房子,房子內側還有一幢二層小樓,個性的院落一看就知道是家庭旅館。是她訂的那間嗎,她怕又弄錯,遲疑著要不要進去看看,正好那裏有人出來倒水。
“請問這裏是小屋嗎?”她大著膽子問。
“是。”那人指了指裏麵。
“謝謝。”
總算找到了,她大步向前,走進裏麵的院落。院子裏的小圓桌旁豎著一塊木牌,上麵寫著“小屋”。正對著院子的房間亮著燈,裏麵不時傳出女孩子的說話聲。她走近房間的門口,朝裏麵看了一眼,沙發上圍坐著幾個女生正在聊天,沒有櫃台。櫃台是在別處嗎,她想,可是旁邊也沒有別人,也不想再問剛才問過的人。正猶豫著,裏麵聊天的人也看到了她,她暗歎一口氣,硬著頭皮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