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勞倫斯河上,一輛巨大的貨輪正急速行駛著。
穿著厚厚軍大衣的張傑站在船頭上,後麵還有一群膚色各異穿著軍大衣的壯漢,他們在得知要去蒙特利爾的原因之後都毫不猶豫地表示了支持。
其實一開始,張傑還不清楚蘇潛這個名字對於自多倫多歸來的幸存者們來說意味著什麼,後來從考夫斯基那個俄羅斯大漢那裏知道了緣由,但總歸這麼多人因為一個人的原因而甘願冒險,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觸目可及的黑色河麵異常平靜,曾經兩岸通明的燈火已然作古。還有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他們就能到達蒙特利爾的港口。
略帶潮氣的夜風垂在俄羅斯大漢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的臉上:“張,蘇潛老大真的是一
個好相處的人嘛?”
“脾氣不錯……哈哈,你們這些人不要把他當成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其實他和我們一樣都是個普通人。”張傑很喜歡這個俄羅斯大漢的直率,不過對於那些人把蘇潛當做英雄的崇拜有點哭笑不得。
“不,張,對於我們來說,他就是了不起的。”考夫斯基拉了拉衣服,“我們這裏的人被困在多倫多一個多星期的時間,我還有我們,都被喪屍逼瘋了。知道嘛,那些天我每次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自己被數不清的喪屍追殺。我總是想逃走,或者幹脆躺在地上等著他們把我啃死。”
“在聽說軍隊的救援地點在‘扇形車庫廣場’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開心,是想罵人!這不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嘛?可是我們沒有選擇,躲在家裏是一定會死的,但卻廣場或許還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該死的軍隊!”被河風吹紅了鼻子的俄羅斯大漢罵了一句。
張傑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認同。
“我們感激他並不是因為他讓我們活下來了,而是因為……他教會我們喪屍並不是不可戰勝的。那個時候在大屏幕上看到他戰鬥的樣子,我整個人就像是在伏爾加格勒的冬天喝了一大口朗姆酒……”
“他就是英雄!”這是俄羅斯大漢的總結。
張傑笑了笑,到嘴角那一句“什麼英雄啊,他其實隻不過是想好好活下去。”卻沒有說出口,敬仰這種東西和暗戀很像,朦朦朧朧的時候才最美好,真的了解戳破反而會兩空。
考夫斯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悄然壓低了聲音道:
“看到那個女人了嘛?她叫做卡吉爾,是地地道道的多倫多人。在末日開始的時候,她的丈夫就死了,要不是因為為了她的兒子,這個可憐的女人已經放棄自己了。可那天晚上,卡吉爾親手拿著斧頭砍死那些咬死他丈夫的雜碎。嘿……最近基地裏有不少男人對她表示了興趣,知道她怎麼說嘛?她不會再改嫁了,當然除非那個人是蘇潛老大。”
對於這樣的八卦花邊,張傑隻能報以沉默。回頭看了一眼,人群裏有個穿著茶色羽絨服的女人,挽著金色的長發,一個相貌還算是不錯的加拿大女人。隻是他不喜歡國外的女人,不知道蘇潛會不會喜歡大洋馬……該死,自己這都是什麼樣的念頭。
對,一定是被考夫斯基帶偏了。
張傑連忙轉移話題:“我明白,人在那樣的情況下變得膽怯是正常的情況,就像是基地裏的遺棄者。他們隻不過是做了對於他們而言,最正確的決定而已……嗬嗬,人之常情嘛,我理解的,要是有個救世主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也會崇拜他的。”
“不,張,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很厲害,而我們隻是普通人。”考夫斯基一本正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