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夏如雪變得安靜,小小年紀的她便懂得什麼叫分離。那段時光在她的心靈深處永遠都抹不掉,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值得回味。

三年前,當她早已不會去想什麼童年的事時,那些深藏在回憶中的人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裏。他們回來了。聽夢暄說,她母親在去美國後的兩年就去世了,是周毅的奶奶收留了她,供她讀書。開始有點青春的萌動時,她便做了周毅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即使奶奶一直在反對他們。夏如雪不敢去想他們交往了多少年,不敢去想他們有多恩愛,不敢去想他們該有多少的美好回憶。所以後來夢暄死後,無論周毅如何的折磨她,羞辱她,她都接受。

上天似乎很喜歡開玩笑,兒時的戲言卻被大人當做一種不可褻瀆的承諾,逼著他們去履行。如果不是江宇翔的離開,她一定不會為了夏家放棄自己的愛情,搭上自己的婚姻。可是江宇翔離開了,不久前的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奶奶逼得。她曾經幼稚的以為隻要假裝和周毅結婚,就能救到夏家。她以為隻要夏家脫險了,就可以全身而退。可是她這些幼稚的想法葬送了夢暄了生命,搭上了自己的將來和幸福。她親手將自己深深陷入這個深不見底的深淵。當她坐在醫院冰涼的地上,聽著醫生宣告夢暄的死亡。當周毅紅著眼睛說著‘夏如雪,我要你用一生來陪葬’這樣的話,她知道自己此生將萬劫不複。

如此清晰地記憶再次刺痛她的心髒,心髒微微疼痛著。有時候人類喜歡自欺欺人,喜歡想盡辦法麻痹自己,不敢去想並不代表事情沒有發生。

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響起,擾亂了她的心緒。將近乎夢遊中的她帶回現實。第一反應是江宇翔的電話,很快她便自己否決了自己的想法。雖然現在江宇翔那邊是白天,可是他打她電話從來是按照她這邊的時間,從不在淩晨的時候吵醒她。

果然沒猜錯,不是江宇翔,是顧勇的電話。按下接聽鍵,急促的聲音便傳入她的耳朵。“大嫂,快開門。哥喝多了,我已經送到你公寓門口,你快來開門。”

夏如雪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急急忙忙穿上衣服走下樓。打開門的那一霎,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撲鼻的酒味沁入鼻子裏。周毅整個人都站不穩,架在比他矮半個頭的顧勇身上,嘴裏似乎還在嘰嘰咕咕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這樣的周毅有點滑稽。夏如雪和顧勇用盡全力一起將他架到床上。

顧勇無奈的看著夏如雪,“大嫂,交給你了,今天可把我累壞了。這廝不知道抽什麼風,硬拉著我去喝酒。在酒吧他一句話沒說,仰頭喝酒,連找美眉陪他他都不要。”說道這裏,顧勇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清了清嗓子又繼續道,“大嫂,我估計是在你這邊受了什麼委屈,才去酒吧買醉的。”

“關我什麼事?”夏如雪沒底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