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
……
五月二十九號,五峰山新城。
這裏是本省六個幸存者大本營之一,也是全國一百五十四個新城之一。不大,連軍帶民算上警犬、再加上後勤部隊剛剛攢起來的一千多隻雞鴨鵝與兩百多頭豬牛羊,堪堪才八萬活口。
新城西倚青山,東南部、北部分別有一個小型水電站——新城之所以會選址在此,也是因為這裏有水有電——往南三十五公裏直線距離,則是原先的市中心。
新城的屋子,除了外圍的防禦工事,絕大部分是臨時工房、臨時倉儲用房。最典型的是白棚藍頂。缺點是隔音不佳、冬冷夏熱;優點則是街道橫平豎直、規劃整齊,上下水道齊全。
兩周前,情況進一步惡化,喪屍表現出了初步智能,開始懂得合作捕獵。
就像野狗群。
不過,這個新城,並沒有因此受到破壞性打擊。
因為駐軍應戰得力,因為預先措施到位。
到目前為止,正常的生產生活已經恢複了七八成。小學四周前就重新開始上課,但是中學與大學的變動很大——因為人手緊缺。
十六周歲以上的,無論男女,政府鼓勵其參加工作,一邊當學徒,一邊拿各行各業的資格證書。授課安排隨之進行了巨大的調整,以適應目前的局勢。
誰也想不到,困擾這個國度許久的教育體製問題,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打破……
……
早上九點三刻。
寬敞的主幹街上,看不到幾個人,店鋪也隻開了三分之二。因為目前加固防禦工事、建造固定房屋等基礎工作,乃是第一位的,商業買賣還沒從萎縮中完全恢複過來,以物易物乃是主流。
而由於天南地北的運輸線成本俱增,很多先前隨處可見的東西,如今也消失了——海南的西瓜、新疆的羊奶葡萄,都過不來啦!
不過本地楊梅還是有的。
還很新鮮。
是老農從新城西部的山上摘的。那兒現在劃歸部隊後勤種菜養雞。不過楊梅樹是原先這兒的農民種的,五峰山下幾個村,家家戶戶都分了山地,差不多均有楊梅樹,所以到了如今,幸存的一些個農民還是照摘不誤。
兩個老農結伴在店鋪門柱前的陰涼地裏擱下擔子的時候,夏曉雪扛著布裹的長槍、長槍上還挑著兩隻灰毛野兔,悠哉悠哉走向了新城南門——也是新城的正門。
她的素描像在門崗裏。畫像下方,門崗這邊的哨兵班長抄了命令,讓當值的見了人直接放進去,撥所摘的電話號碼通知領導,同時注意做好群眾工作。
門崗一邊撥電話,一邊瞅著最後一句滿頭霧水;而後電話打完,他喊了個班裏今天上午休息的小列兵給夏曉雪領路。
小列兵本來是義務兵,兩年時間能打上五十發子彈就不賴了。可如今形勢不同,他雖然隻守過防線,卻也已經磨礪出了一手好槍法。大男孩嘛,會開槍可是了不得!於是說話也大聲了,胸膛也挺了。此時,小列兵見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兩三歲的年輕女人,模樣兒還挺不錯,一路上便沒話找話:“你怎麼一個人過來啊?”
“沒啊,不是一個人。”
“那要不要等等你朋友?”
“不用。它比我到得早。”
“你們兩個人過來的?!路上怎麼樣?市區裏的喪屍是沒了,可郊區、鎮子上,還是有不少!兩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