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人的柔情惹的辛悠心中某處似蘇醒的春蠶蠢蠢欲動。忙遮掩了自己的心動,輕移蓮步,向大帳的方向走去。
“纖纖,帶你去山巔看月亮可好?”蘇睦揚深情的望著辛悠,語氣竟有些乞求的味道。
辛悠轉過身,注視著他清亮的眼眸,不知道他所謂的‘苦’是什麼,隻是覺得他晴朗的背後似乎更多的隱藏了‘孤寂’。仰麵看上山巔,聳立的山巔直插入朗月的月華之中,奇特的是,這裏的月讓人感覺極為接近,仿佛踏上山巔便可摘月。
蘇睦揚看出辛悠也對此景心生好奇,說道:“這裏的月好似伸手便得,如此接近,我們何不上去一試!”
辛悠點點頭,準備向山壁上攀爬。穿著一襲垂地的衣裙,走路亦要小心更別說是攀爬了。站在山下,左右的試量著,抬起右腳踩上一塊兒凸起的岩石,左手斂起裙衽,正要邁左腳,裙衽卻滑了下來,右腳又踩上裙衽。辛悠再試了試仍是不便。隻得退了下來,著急的望著山巔唾手可得的一輪朗月。如果不是穴位被封住,躍上此山輕而易舉,可是現在卻連攀爬都要三思而後行。辛悠心中不甘,再一次邁起腿……
蘇睦揚見辛悠著急的樣子甚是可愛,想笑又怕驚動了她,隻好強忍著笑意,卻憋得麵色泛紅。移步走到她身旁,輕輕托起她,沿著陡峭的山壁雲步而行。
身體被輕輕托起,辛悠先是一驚,抬眸看到蘇睦揚白皙俊朗的麵容近在咫尺,溫熱的呼吸拂過麵龐,辛悠感覺臉頰陣陣發燙,忙低下頭不去看他。
低下頭發現,自己整個身體蜷在他的懷中,胸口則緊貼在他的身上,曖昧的動作著實讓她麵紅耳赤,幸而是在夜幕之中,否則蘇睦揚早已看到她一張俏臉紅若霞染。
辛悠想要推開他,蘇睦揚俯首瞪視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亂動,雙手卻是抱得更緊了些。辛悠無奈,隻好安命的由他抱著。
好在蘇睦揚的輕功著實輕快,兩人很快就到了山巔。
山巔之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平坦的顛頂圍成一個不大的圓形,朗月就懸掛在向西的方向,巨大而盈圓,人如在九天之上,而皎月就在身邊安靜的注視著你,伸出雙手,似乎就可以感覺到月華的清冷。
辛悠走向朗月,山風吹起白衣勝雪,如瀑的青絲被撩撥著遮上額角、眉眼,緩緩抬起素手,輕輕挽起。轉身,回眸望著蘇睦揚,微微一笑。
隻是一個淺笑,卻如投石激浪,惹得蘇睦揚心中掀起層層波瀾。星眸一眨不眨的盯看著她,口中吟唱道:“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辛悠聽他吟唱著《洛神賦》笑意更濃,用唇語跟著他的節拍吟道:“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
見她竟然背得《洛神賦》,蘇睦揚一時間驚為天人,睜大眼睛問道:“纖纖,你究竟是何人?你給我太多的意外了!”說罷,搖搖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我究竟是誰?”辛悠聽他問到自己的身世,眼中的歡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眸中的清冷又恢複如常。轉身背對著他,望著山巔孤寂的月亮。
蘇睦揚見她背過身去不在看他,便知一定是剛才自己的話語傷害了她。心道:“也許那段過往真的給她烙上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這麼多年來,她在‘西域飛龍’這樣的殺手組織裏又受了怎樣的苦?能夠活到現在也許隻能感謝老天憐憫。然而將來的路她卻還要一關關的闖過去。”
蘇睦揚走到辛悠身邊。望著清冷的月,好似自言自語,但卻眸色堅定的說道:“不管怎樣,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
辛悠忽覺一股酸痛的氣息穿透她的心髒。
‘不再受傷害!’耳邊不停的吟繞著蘇睦揚的聲音,暖流在全身汩汩蔓延,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