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該起床了!”蒼老而有力的聲音把蔡偉華驚醒。
這是誰?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而這聲音已消失了很久!
我在哪裏?
蔡偉華剛睜開眼,便看到了令他無比吃驚的一幕。
在一間土坯房內,一個白發蒼蒼、神采奕奕的老者,笑咪咪地站在麵前。
白雲寺的主持無名大師!也就是蔡偉華的武術老師!
可是,無名大師已去世二十年矣!
“小華,怎麼了?睡了一個鍾頭,該起來練練了!過兩天你到糧管所上了班,肯定很忙,怕是沒有多少時間回來了。”見蔡偉華的眼裏滿是驚詫之色,無名大師笑道。
蔡偉華從木板床上一個翻身跳了起來。
伸出手臂,居然是光滑、紅潤、白嫩、彈力十足的樣子! 手臂上肌肉飽滿,皮膚柔韌而有光澤,點綴著淡青色的絨毛。
這是怎麼了?
蔡偉華明明記得自己是從一輛大卡車上摔了下去,然後就不知人事。
蔡偉華不是在大卡車上玩掉下去的,而是在一輛裝滿穀包的車上扡樣時摔下去的。
驕陽似火的八月,正是糧食收購的季節。蔡偉華原是東風糧管所的保管員。在計劃經濟年代紅紅火火的糧食係統,在全麵放開收購銷售的市場經濟環境內,已是舉步維艱。
於是,整個糧食係統除了中央儲備糧以及行管機構,進行了改製。國有改為民營,糧食係統的工作人員在一夜間變為社會自然人,下崗自謀出路。
蔡偉華所在的東風糧管所,被原糧所主任周樸皮租賃承包。
東風糧所原一共三百多名幹部職工,僅聘用十三人。
雖然人數隻有原來的三十分之一,可工作量卻一點沒有少,仍然是給中儲糧楓林直屬庫代儲兩億斤的糧食。
蔡偉華由於力氣大、工作認真負責,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蔡偉華父親的一個老部下,如今在中儲糧楓林直屬庫當科長,才被聘用為倉庫保管員,而在大收購期間主要是幹扡樣,就是站在車上,拿著扡樣筒對每包稻穀進行檢查,防止糧食經濟人把陳糧、黃糧、爛糧故意堆放在車的中間。
糧食係統的人都知道,幹扡樣可是一件十分吃苦的差事。高溫、大灰等都是令人難以忍受!
毒辣的太陽,漫天的穀灰,沒有盡頭的穀包,考驗著扡樣人的極限。
一天下來,整個全身沒有一處幹處,都是汗味;全身都是穀灰,就連鼻孔內都是灰。
蔡偉華已過不惑之年,雖然身子強壯,幹了一個多月,也漸漸吃不消了。加之家境困頓,夫妻關係緊張,一不留神,竟從一個垮塌的穀包上摔下了車。
然後,一陣天懸地轉、鑽心的痛,然後就昏了過去。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出現在白雲寺無名大師的身旁!
房間的牆壁上有一個掛曆,竟是某年某月某日,二十年前的那個日子!
我重生了!
一個強烈的念頭閃現出來。
對,就是重生了!
蔡偉華的大腦轟轟作響。
他哈哈大笑。
“小華,沒事吧!”無名大師焦急地問道。小華平素可是一個極為沉穩的孩子,很少看到他有大悲大喜的時候,從未如此失態過。
“哦,師傅,沒事,沒事!”蔡偉華道。
“那就好,那就好!”無名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