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九歲的九月份,我第一次來到了北京,從一個很遠很小的小城來到了這個大都市。
當我把通知書拿給姥姥時,她早已是喜上眉梢,開始幫我準備這準備那的。這可是我第一次要出遠門,離開姥姥,踏上遠行的列車。不知怎的,看著眼前的姥姥,心裏有種莫名的悲傷,強忍的吞下了淚水,提起包與姥姥告別。
姥姥,對不起,我不該做這樣的選擇。
可我相信,我會幸福,我們都會幸福的。我知道姥姥會日日的想我,正如我想她一樣,就在這時我才發現,原來親情也是這樣的讓人牽腸掛肚,徹夜難眠。
但我必須得走,我知道就算我再說上千百個對不起,也無濟於事。
臨上火車之前,我給他發了條簡訊:“藝新,我想你了。”信息發出的那一瞬間,我淚如雨下……看著這手機,巧克力情侶款,很多熱戀中的男女都在用的,這是半年前他回來時我們一起買的。
在外人眼中,我們之間應該是多麼恩愛炙熱的男女,可事實上我們卻淡若清水一般。在這漫長的三年裏,我不知道自己對他意味著什麼,但他對我來講,是一片天。
很快,手機的震動提醒我收到了一條簡訊:“欣然,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可我們還都有一個未來……”
火車急速的飛馳前進,窗外麵是一片片接連不斷的曠地,列車猛烈的晃動著,仿佛在敲擊我的頭顱一般。手中僅僅的握著手機,慢慢的似乎沒有了感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是怎樣的開始的,頭腦中似乎僅僅留下點點殘餘的印象……我想,在每個十幾歲的女孩心裏都有一個仰望的王子吧!現實中應該還有個保護她的騎士的,如果說藝新就是我渴望還沒觸及的王子,那我倒希望我的故事就是王子和灰姑娘,永遠不要什麼騎士出現。
多少個夜晚,我都會在午夜徘徊,祈求那樣的事情不要發生,不要讓我在陷入噩夢中……那些體貼問候,那美麗的鏡頭,隨著那場夢,結束了。
在十字路口,他走了,而我卻學會了徘徊,有人告訴我那叫“等候”。在那個夢裏,他用溫柔的雙手給了我一個不會流血的“無痛”的傷口,讓我品盡思念所給予我的最漫長的享受。
那是2007年的聖誕夜的前夕。中午快放學時聽到隔壁的班級一陣的喧囂,他們集體歡呼藝新的名字,我很奇怪。放學後本想如往常一樣他會等我的,可那次他沒有。
第二天他就消失了,聖誕節那天我和同學泡在網吧裏,他更新了簽名,提示的燈好亮,刺的我好痛。
“我是真的很愛你,但你把我們的感情當遊戲,我玩不起,更輸不起,我走了。”就在那天,我的世界再也沒有了陽光,更別提歡笑了。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卻感覺不到痛在哪裏。
就在那天,我笑了很久,笑的讓自己恐懼,笑的讓我鄙視,笑的淚都流下。
就在那天,我喜歡上了糖,有糖放在嘴裏的感覺真好,可以讓流到嘴裏鹹鹹的換成甜甜的。
無數次的在想,上帝可真是公平,去年的聖誕節讓我們認識,今年的聖誕節讓他離開,多麼諷刺.
在那天之前我所熟知的藝新,就像一隻絢麗多彩的蝴蝶在百花中飛來飛去,我本以為他會停留在我這無人問津的路邊小花身上,可到了現在,才知道,對於王子來說我根本不算什麼,而真正得到他愛的,被他植根心底的是遠方那個莫知名的她。
曾經我拚命去想那個‘她’到底是什麼樣子,成熟穩重還是溫文爾雅,或者高貴豔,最後我還是放棄了我的想法。我知道的,那個‘她’是我這個偷穿水晶鞋的灰姑娘永遠也代替不了的。
藝新的簽名如同刻在我的腦子裏一般,看著他的簽名,笑的眼淚嘩啦啦……那天之後藝新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我,我也沒有勇氣打電話給他。我想誰也不願知道自己做了他將近一年‘她’的附庸工具吧!
回到學校,自然我成了她們嘲笑吹呼的對象,藝新把我玩了,多麼好笑的笑話,字字刺進我的心。我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墮落,每天不上課,泡在網吧裏。吃的糖越來越多,時間久了,學會了抽煙。常常想,把自己融入這煙氣中不再出來,會不會對他的感覺變淡?
那個時候,藝新說的每句話都時時出現在腦子裏,他走過的每個地方,卻都剩下我一個人。這可真是最折磨的懲罰。我們像不像電影,精彩卻沒有結局。
我如此作賤自己,藝新他不知道,更不會疼愛我。我在這裏好像到了世界的末日,而在另一個地方的他可能已經是桃花燦爛了。
過了很久我才在鄰班同學那裏聽到,他是提前考上大學,去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