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沒去參加厲寒川和孫想想的婚禮,不是沒有時間,而是不想去。
她心裏很清楚,那是犧牲大女兒的幸福,才換來的婚禮,哪有心情去參加了。
說實話,池陌挺害怕的,可想到醒來後不定就能康複了,就能見到親人、愛人、朋友,也就心平氣和了。
醫生給她注射麻藥後,她起初還挺清醒的,忽然就睡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傍晚的時候,手術結束,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池父池母、厲寒川等,忙奔了上去。
醫生知道他們等得著急,忙道:“手術很成功,病人現在轉入無菌病房,大概需要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出來,以後你們每天隻能派一個人進去看她。”
池父池母麵麵相覷,目光掃了一圈兒眾人,最後停留在厲寒川身上。
他們都想進去看池陌,可隻能有一個人進去,那麼讓誰進去呢?
最後,作為一家之主的池父說:“寒川,以後你每天進去看陌陌吧,我想她最想見到的人肯定是你。”
厲寒川忙高興地說:“謝謝池叔叔,謝謝池叔叔……”
眾人對池父的決定,都沒有意見,畢竟厲寒川和池陌的感情,大家都是看在眼裏的。
第二天,厲寒川辦理了登記,在護士的帶領下,換了衣服,並進行全身消毒後,這才進了無菌病房。
池陌雖然醒了,但意識一直迷迷糊糊、渾渾噩噩,仿佛不敢確定自己是醒著的。
“池小姐,你看看,誰來探望你了。”池陌耳邊,響起特護職業化的話聲。
池陌睜了睜眼,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無菌服,戴著帽子、口罩,隻能看見一雙深邃的眼眸。
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細若蚊蠅地喚了一聲:“寒川……”
厲寒川忙握著池陌的手:“是我,我來看你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嗎?知道大家有多想你嗎?你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池陌因為病痛地折磨,越發地瘦削,眸子頃刻間紅了,使勁兒點了點頭,可最終隻是輕微動了動,因為全身實在是虛弱無力。
“寒川,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池陌哽咽道,嘴角卻又彎了彎,溢出一抹笑容來。
“傻丫頭,胡說什麼呢?”厲寒川滿是愛憐地撫了撫池陌的麵頰。
池陌抓住厲寒川的手,撒嬌一般地說:“以後每天都來看我,好不好?我躺在這病房裏,又害怕又無聊,除了儀器和特護的聲音,連多餘的聲音都聽不到。”
“好,我答應你,什麼都答應你。”厲寒川對池陌的要求,從來無法拒絕。
池陌笑了笑,實在不喜歡無菌病房裏的安靜,癡癡地看著他,說:“唱首歌給我聽,好嗎?”
厲寒川想了想,說:“那我唱一首《我好想你》,怎麼樣?”
池陌回答:“隻要能聽見你的聲音就好,唱什麼歌不重要。”
於是,厲寒川回憶了一下旋律,便輕聲唱起來:生命隨年月流去,隨白發老去,隨著你離去。快樂渺無音訊,隨往事淡去,隨夢境睡去,隨麻痹的心逐漸遠去。我好想你好想你,卻不露痕跡。我還踮著腳思念,我還任記憶盤旋,我還閉著眼流淚,我還裝作無所謂,我好想你好想你,卻欺騙自己……
池陌不禁閉上眼睛,側耳傾聽著厲寒川的歌聲,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心裏在想,他是在訴說對她的思念嗎?
隻是她漸漸聽出他的傷感來,大概這樣的思念,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發誓,她一定要盡快好起來,不讓他再承受這樣的思念之苦。
興許是池陌大病初愈,身體十分虛弱,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但她始終緊緊抓著他的手。
厲寒川唱完,看池陌已經睡去,就那樣握著她的手,看著她發呆。
之所以會唱《我好想你》,因為那些歌詞,就是他的心聲。
厲寒川就那樣呆呆地看了池陌許久,直到護士前來催他離開,他才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抽出自己的手,又為她掖好了被子,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第二天,池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聽著儀器的聲音,覺得這日子特別難熬。可她又無可奈何,因為虛弱得連翻個身,都要耗盡所有力氣似的。
忽然有護士上來,溫柔地說:“池小姐,我們給你挪個位置。”
池陌還沒反應過來,兩名護士已經推著病床,來到靠窗的地方。
“謝謝。”池陌覺得靠窗好呀,至少可以看看經過的醫生護士,不至於那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