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歎息一聲,道:“還是那個觀點,你這個孩子已經沒有保的必要了,盡早拿掉對你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你現在懷孕才五個多月,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裏,誰也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危險,很有可能孩子保不住,還會危及你的生命安全。即便艱難保住孩子,他生下來也未必是個健康的寶寶。”
孫想想恨了醫生一眼:“你廢話那麼多做什麼?我叫你保住孩子,那就保住孩子吧。”
李嬸不禁勸道:“想想,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別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孫想想推開李嬸:“你明白什麼?滾開,不要在這裏多管閑事。”
李嬸隻得退開,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抹了一把淚。
醫生滿臉為難,不禁看向厲寒川,厲寒川半點兒也不著急,緩緩說:“她要保,那就保吧,反正吃苦受痛的是她自己。”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命令護士準備保胎針,然後給孫想想注射。
厲寒川以前想要弄死孫想想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卻覺得,弄死那個孩子,太便宜孫想想了,就讓她多受些苦吧。
於是,他直接轉身離開了,對接下去的事情毫不關心。
保胎針注射完畢後,孫想想覺得腹部更痛了,仿佛有千萬隻蟲子不停啃食著血肉一般,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她知道,她想要嫁進厲家,想要享受榮華富貴,必然要付出代價,隻得咬緊牙關,默默忍受。
其實李嬸這些日子照顧孫想想,也漸漸看明白了些事情,比如孫想想根本不愛厲寒川,愛的隻是他的金錢、權利,孫想想也不愛肚子裏的孩子,隻是把他當成嫁進豪門的籌碼……
她卻無法責怪女兒,更多的是心疼,因為從小沒能給她富裕的生活,才會讓她如此迷戀榮華富貴……
厲寒川去看池陌,遠遠地就看見一抹身影,在病房外探頭探腦的,正是孫紹海。
他走上去,拍了一把孫紹海的肩膀,嚇得那家夥渾身一顫。
孫紹海見是厲寒川,也沒了以前的害怕,笑嗬嗬地說:“我就是來看看她,見她恢複得這麼好,也就放心了。你放心,我不會打擾她,這就走,這就走。”
孫紹海轉身就要走,厲寒川卻叫道:“站住。”
孫紹海不禁站住,轉身看著厲寒川,滿臉的忐忑。
厲寒川看了看孫紹海,輕聲道:“跟我進去吧。”
孫紹海聞言,喜出望外,卻又不敢置信:“我可以進去?”
厲寒川沒說話,推開病房的門,率先邁步進去了。
池陌正在玩之前那款戀愛卡牌遊戲,見厲寒川進來,忙丟下手機,立刻撲上去,緊緊抱住他:“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忙到下午了。”
厲寒川一手抱著池陌,一手撫摸著她的頭:“我忙完工作就回來了,怕你一個人無聊。”
池陌正準備說不無聊,剛才碰見孫想想,還跟她撕了一場。
卻不想響起一陣尷尬的咳嗽聲,池陌探頭朝外看了看,見是孫紹海,臉色立刻沉了沉。
孫紹海自然是跟著厲寒川進來的,沒想到卻看見女兒和準女婿恩愛的樣子。
他正準備對池陌噓寒問暖,發現她臉色甚是難看,不禁閉了嘴。
池陌鬆開厲寒川,冷冷地一哼:“你怎麼來呢?”
孫紹海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說什麼都不合適。
厲寒川忙道:“他想見你,一直在病房外徘徊,我就讓他進來了。”
池陌走近孫紹海:“我不想見你,你走吧。”
她永遠也忘不了,他將她賣掉後,拿著兩千塊錢,高興離去的背影。
她還有些擔心,他那樣爛賭、貪錢的人,不定是有什麼企圖了。
孫紹海滿臉難過:“我真的隻是想來看看你。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你不認我也沒關係。知道你康複了,知道你過得沒滿幸福,我就知足了。”
池陌笑了笑:“說起來應該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把我賣了,我也不會過得像現在這樣幸福,說不定就被你們養成像孫想想那樣惡毒的人了。”
孫紹海知道,池陌是對過去的事情耿耿於懷。
他吞吞吐吐地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現在知道錯了,也很後悔幹下那些糊塗事,害了你一輩子,也害了想想一輩子。”
他喘了口氣,繼續說:“如果可以,我想要重新做人,做個好丈夫,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