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個饅頭,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夾一箸子雞蛋辣椒醬吃,邊嚼邊問安主任,“綠綠中午在哪兒吃?”
“在學校。”
“學校開夥?”
“開夥,市裏這幾所中學都開夥了。”
“那可方便多了,我那時上學,大中午還得往家趕。”
安主任十分欣賞地看著我吃,她手裏拿著一塊饅頭遲遲不肯咬一口,我說,“安姑,你怎麼不吃?”
“我看你呀,你和綠綠吃飯的樣子真象,好象親哥倆。”
“是嗎?”我說,我仍舊咬饅頭吃,並沒怎麼把她的話放在心裏,因為她上次說過,她是隨軍時懷的綠綠,當然就和我爸沒一點關係了。
他倆好,是他倆好,沒有後續結果,我和綠綠哪個地方象,那是純屬巧合。
“小紅,我問你個問題。”
“安姑你說。”
“那天你到底為什麼去三中找綠綠,你說她有危險,是什麼危險?”
我看她一眼,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沒發生什麼事嗎?就不去說它吧。說出來,你心裏犯疑。”
“我不犯疑?再說,犯疑也比謎團要好些,這兩天我連續做夢。”
安姑要這樣說,我還埋在心裏幹啥?
我就說,“那天我想把我爸入土為安,安葬了我爸,就去了醫院的太平間,但是,我爸的死,我報了案,在沒結案之前,公安局不讓葬,我隻好把殯葬場的車打發走了,可是,就在通過太平間的走廊時,羅奶給我的神器額其合叫了起來,說明有鬼魂在我周圍,我用神刀把那鬼魂趕走了,我一下子想到了綠綠,我有羅奶給的神器保護,可綠綠卻沒有什麼保護啊,她有危險,我就給你打了電話……”
“你為什麼想到鬼魂可能害綠綠呢?”
“因為,因為我,我以為綠綠和我爸有血緣關係呢。”
“於是,就可能把綠綠‘收去’了?”
“是,因為那鬼屢次威脅過我,後來你說,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綠綠和我爸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我才放了心。”
“領綠綠在學校繞樓走,是為了測驗鬼?”
“對,但有我在,我手裏有額其合和神刀,不怕鬼,如果鬼敢出現,我就殺了它!”
“鬼沒出現?”
“出現了,讓我拿神刀嚇跑了,後來,咱們到了‘談話’,你說綠綠的身世,我才釋疑,並放了心,鬼不會再傷害綠綠了。”
安主任把手裏的那塊饅頭放在盤子裏,憂心忡忡地說,“其實,綠綠真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吃了一驚,“你說什麼?安姑,你不說綠綠的爸爸是個軍人嗎?”
“嗨,”安主任歎了一口氣,“你沒覺得綠綠的名字,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和我?”我讓她說愣了,“綠綠的名字和我有關係?就是我叫紅,她叫綠,至於姓嗎,我倆誰都選擇不了。”
安主任苦笑笑,“怎麼沒有選擇?你來到這個世上,給一個姓幹的男人當兒子,自然是你的選擇。”
——這麼說,也行。可是?
——我以上的心裏活動,可能也學她一樣苦笑一下,而後又滿身的疑問。
安主任其實是個相當精明的人,她透徹我的心跡,就說,“其實,這世上根本沒有姓師的軍人,至於綠綠的姓,是上戶口的時候,我編出來的,你是男,她是女;你是紅,她是綠;你姓幹,她姓師(濕),正好相對。”
“怎麼回事?”我驚愕,這好象鬧著玩似的!
安主任站起身來,去那邊桌上倒了一杯水,端了回來,又坐回原座,回憶著說:
“我是一九九五年畢業,我學的不是園林,是文秘。正趕上園林處招收公務員——那時還不這麼稱呼,就是考試招人。
“我報了名,我家在八道壩。八道壩你知道吧,在水庫上邊,離市裏還有三十多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