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大堂”,在一樓緊西邊那個屋門口停下了,吳總自轉車輪,把自己調整在一個控製盤下邊,張開手掌,按控製盤。
我知道,他這樣按,你即使在他身邊,沒受過訓練,你想看他都按了哪些號,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張開的手掌,說不上哪個指頭一屈,就快速地按了哪個號碼。
我記得我看過一個外國諜戰片。甲方用一架微型攝像機把按控製盤的場景拍攝下來,然後,回來放慢鏡分析乙方都按了哪幾個鍵盤號,從而得知開關門的密碼。
以吳總這個手法,就是把他按控製盤的場景拍下來,恐怕也難以了解他都按了哪些號碼。他這是經過專門練習的,不練習出這套手法,可就挺麻煩。
你說,和我、小波一來到門前,他還能對我倆說,“你倆轉過身去,別看我怎樣按控製盤?”那多沒禮貌?
兩方麵都挺尷尬,而現在這樣,看上去大大方方的,“我不瞞你”,你還什麼也沒看到。
吳總按完控製盤的密碼,那扇門就自動開啟了,裏邊很暗,牆壁上都是一台台顯示屏,看上去,是莊園各個方向的監控畫麵。
屋裏有四五個人,其中,有周玉才。他們看到吳總走進來,紛紛放下手裏的事情,起立相待。吳總壓了壓手,他們才放鬆一些。
吳總把著車輪,把自己搖到一台單獨的電腦顯示屏跟前,讓周玉才過去。
周玉才應聲,坐在電腦顯示屏前。
吳總對他說,“把那幾個人的,放出來,幹老師他們偵測到了。”
“噢?”周玉才也會這一聲,顯然,是學吳總的。
周玉才敲擊幾下鍵盤,屏幕上出現了一夥人進入莊園的畫麵。
我想我和諶媯燕進莊園時,也被他們這麼錄了下來。當然有我和諶媯燕親昵的畫麵。虧得我當初沒撅個屁股衝鏡頭放屁,如果那樣,人家就沒理由一口叫我一聲“老師”了。
周玉才把這些人的頭像逐一放大。我在電視裏看到過這樣情景,但放大的頭像都有點虛,調整一下,才清晰起來,但也不行,和我們現在看到的差遠了。
目前我們看到的,如同影視圖像,非常清晰。
我沒明白吳總讓周玉才放這些圖像給我們看幹什麼,他剛才說“我們偵測到了”,指的是什麼?
一路上隻談我的妹妹們了,談蘭蘭了,和這些有關係嗎?
可是,當白癜風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我明白了,吳總這是讓我指認白癜風的,可是,路上我已經跟他說了,那人長得象是象,左腳還受傷了,但,不見了白癜風斑,這一條,就一言以蔽之了。
別的都否定了,吳總眼睛賊,能看出我的心底,他對周玉才說,“給這個人的臉上,加幾塊白癜風。”
“是。”周玉才這一應答,使人感到吳總和周玉才如同軍隊裏的上下級關係。
周玉才問我,“幹老師,那人臉上都哪裏有白斑?最明顯的。”
我說,“眼眉處,眼眉是黑的,而眼眉周圍有白斑,特別明顯。”
周玉才按我的說法,就把一塊白斑放在頭像上眼眉處。我驚呼“就是他!”
吳總和周玉才相對看看,周玉才不知我說的“他”是誰,就去看吳總。
吳總說,“幹老師兩天前被人搶劫一回,其中就有這個人。”
我狐疑地問,“可是,那人明顯是白癜風啊,現在怎麼會沒有了呢?”
吳總叫一個人“潘立軍”,屋裏立即就有個小夥子走了過來,一個立正,站在吳總麵前,等待接受任務。
吳總指著屏幕上的白癜風對潘立軍說,“你領兩個人,把這個人控製起來。”
潘立軍一個舉手禮,“是。”轉身就走了。
我對潘立軍這種軍人作派有點吃驚,吳總看出了這一點,對我說,“我們這裏的保安,半軍事化。來到咱這園子裏的都是有聲望,有地位的成功人士,咱沒有一支過硬的、訓練有素的保安隊伍哪能行?也正因為我們接待的是這樣一些人,才引起各類犯罪分子的注意,他們都想進來撈一票,這個白癜風,就是這類的人。”
我不解,“那他臉上的白癜風斑哪裏去了?”
吳總說,“那是化妝,這叫‘反向化妝’,一般化妝都是在犯案之後,利用化妝術掩蓋自己的容貌。而這種化妝術正好反其道而行之,在犯案之前就上較為明顯的妝,給涉案人員造成障礙,象你,很熟悉犯罪分子的那張臉,但因為沒有了白斑,就一下子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