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後,整個孔家鎮都知道了,小陳已經慘死,他的屍體在江邊剛剛被發現了。
據說這小陳也不是孔家鎮人,三年前說是來投親,就一直在鎮公所當雜役,平時也老實本分,不想卻慘死在江邊,因為他在孔家鎮裏也無親無故,鎮長便責成裏正和仵作負責安葬小陳,一邊上報縣裏。
屍體被運回鎮公所後門的時候,從圖城方向飛奔過來一個人,直奔看熱鬧的人群而來,眾人一看此人奔跑速度快逾奔馬,急忙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道來,那人也不減速,直接就停在小陳屍體旁邊。
眾人才看到來人三十四五歲,穿一身青袍,麵目普通而呆板,但看見他剛才飛奔過來的氣勢,眾人一下子就都安靜下來,也不敢多問。
那青袍人對其他人也是視若無睹,馬上開始仔細檢查小陳的屍體。這時,裏正顫巍巍地走上前來,對著青袍人一揖:“這位兄弟可是小陳的親友嗎?”
那青袍人道:“是故友,你是?”
裏正心神一動,說道:“在下是這鎮公所的裏正,小陳生前就在公所中做雜役。”
“噢,仵作在哪裏?”那青袍人便不再理會裏正,眼光一掃周圍的幾個人。
仵作心裏老大的不願意,但看到那冷峻之至的目光,還是走了出來恭敬地對著青袍人一揖:“在下便是。”
“屍體在哪裏找到的?他身邊還有什麼?”青袍人冷冷地看著仵作,問道。
“屍體是在江邊被一個漁民發現的,身上的東西嘛,我也不知道。仵作道。
“拿來。”青袍人手一伸,道。
“什麼?我沒拿什麼啊。”仵作心中一驚,連忙後退了一步,假裝鎮靜的問道。
隻見那青袍人哼了一聲,身形一模糊,瞬間便從仵作身上拿出了一個袋子,回頭對裏正道:“不要動他的房間,等我回來!”說完便縱身躍起,向江邊飛馳而去。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都沒有想到小陳居然有這麼一個神通廣大的故友。
裏正見狀,連忙讓大家散去,又低聲吩咐了仵作幾句,便匆匆進鎮公所去了。
因有慘死屍體,孔瑞等一幹孩子不容許靠的太近,又見到見眾人散去,無熱鬧可湊,孔瑞也就悻悻地回家繼續擺弄那個鐵盤去了。
卻說那青袍人到了江邊,就從囊中摸出一個羅盤狀物件,沿著江邊飛快的巡視起來,到發現屍體所在上遊約十幾裏的地方,隻見一片亂石灘,平時極少有人來過的樣子,但明顯這裏卻多了三具屍骨,不過都被野獸給啃食的不成樣子了。
青袍人端詳著羅盤,走到一個石頭前便不動了。隻見他略一用功,手上淡淡的藍光泛起,便將整隻胳膊插入了石頭縫,拿出時手中便已多了一個小盒子,石縫卻完好無損,神識一掃木盒後,青袍人便飛奔回鎮,直接去了鎮公所。
深夜三更時分,一道淡淡的人影忽然從鎮公所衝出,無聲無息地向孔鐵匠家方向飄來,一會兒便站在了孔瑞的床前。
隻見那頑童正在床上酣睡,鐵盤卻隨手放在枕頭邊,人影伸手拿過鐵盤,眼睛一瞥之下,心中卻是一驚,心想:陳師兄的陰陽八卦棋怎麼在這個頑童手中?怎麼不見那八顆棋眼?難道這孩子在數術方麵有什麼天賦?還是其它什麼原因?看樣子最好還是設法隱匿在他家,慢慢尋找答案了。尋思了一會兒,那人便將鐵盤放回到枕頭邊,出門飛奔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卻是風平浪靜,小陳已入殮下葬,卻再也沒見到那個青袍人,而縣裏對一個外鄉人暴死在邊境也沒有太多興趣,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