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嚴沛呈握著手機的手突然抖得厲害。
“Elmer……”艾倫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嚴沛呈吼道:“你剛才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艾倫強作鎮定地說:“沐然的車在回小鎮的路上,突然爆炸了,現在正在救援中,你……趕快過來吧!”
嚴沛呈突然感覺全身虛脫,電話從手裏滑落,腦子一片空白,但是他沒有絲毫耽誤,立馬開始找車鑰匙。
突然間,他竟然忘了車鑰匙被自己放在哪裏了,他腦子變得混亂,顫抖著雙手扒掉茶幾上所有的東西,卻仍舊一無所獲,他在臥室裏慌亂地走動,他感覺自己快要奔潰了。
最後,他拿起外套,才從裏麵找出鑰匙。
下樓的時候,他等不及電梯便直接去跑樓梯。
此刻,他多想時間就這樣靜止下來,他甚至感覺到沐然的生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他想見到沐然的心,變得前所未有的急切。
嚴沛呈開著車疾馳在路上,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速度已經達到一種極限,他心裏呼喚著沐然的名字,甚至一向不相信神的他,都開始祈求神靈的保佑了。
“喬沐然,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不能這麼狠心,不能這麼任性地離開我,你不能再折磨我了!”
然而,當嚴沛呈趕到現場的時候,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車身燃燒著熊熊烈火,就近趕到的消防員正在滅火,他一把奪過消防員的水槍噴了幾下後就衝過去。
火滅了,然而,裏麵的人卻已經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嚴沛呈絕望地發現,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完整的屍身。
最後,上來幫忙的人終於把四分五裂的已然被燒焦的屍體集中在了一起,嚴沛呈跪坐在地上,跪在被燒焦的屍體麵前,久久不語。
艾倫和博格看著失魂落魄的嚴沛呈,滿臉悲痛,卻無力回天。
艾倫與沐然接觸的時候比較多,他甚至一直非常同情她,她沒有做錯什麼,然而終了卻落個死無全屍,連死都死得那麼悲慘,難道這就是她的命嗎?
不過,不管怎樣,她都解脫了。不管走得多麼慘,但她從此就什麼痛苦也沒有了。
嚴沛呈沒有讓任何人碰沐然的屍體,親自一點點將其放進一個盒子裏,然後拿回了公寓。
回到公寓,嚴沛呈將盒子放在茶幾上,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雙目無光,如同行屍走肉。
就在幾個小時前,那個女人還在這裏跟自己爭吵,現在,她還是在自己身邊,隻是她永遠地安靜了。
她再也不會跟自己吵架了。
嚴沛呈就那樣呆坐在公寓裏,甚至沒有移動位置,一天兩夜,滴水未沾,粒米未進,形同死人。
這兩天裏,艾倫在公寓外多次敲門,然而,裏麵始終沒有動靜,嚴沛呈也一直沒有出來開門。電話也打了無數個了,但他始終沒有接電話。
艾倫非常擔心嚴沛呈,他為了沐然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包括他的命,他都可以不要。
正當艾倫猶豫著要不要強行破門而入的時候,嚴沛呈終於接電話了,他聲音沙啞,問:“是誰做的,查清楚了嗎?”
“博格已經調查清楚了,是Joe做的,他這次做得太過火了……”
艾倫還要說什麼,門突然被打開了,嚴沛呈從裏麵出來,與他擦身而過。
“Elmer,你想做什麼,你要去哪裏?”艾倫急忙追上來。
嚴沛呈停住步子,對艾倫說:“我出去辦點事,我不想讓沐然一個人,你進去陪陪她。”
艾倫呆愣地站在那裏,他知道這是嚴沛呈的命令,自己隻能照做。
嚴沛呈現在跟一個瘋子沒有什麼區別。
嚴沛呈離開後,艾倫給博格打電話,讓他叫上幾個兄弟跟著嚴沛呈。
然而此刻,Joe正在自己郊外的別墅裏,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危險的處境,並沒有提高警惕,正躺在遊泳池旁的躺椅上,和自己的一個兄弟聊著天,一派悠閑自得。
“大哥,我們這次會不會做得有些過火了,要是Elmer發起狠來怎麼辦?”
Joe戴著太陽鏡,穿著泳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怕什麼?難道他還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殺了我不成,他現在還不敢對我做什麼。他一直拿著手中的籌碼騎在我頭上,我這次隻是想給他一點小小的警告,權衡得失,他還不至於為了那個女人跟我翻臉。不過下次,我就不能保證會不會朝他身邊重要的人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