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要脫離警隊
“什麼？你說什麼？你是說，你想離開警察隊伍，回家去養豬？”魯西南一座內陸小縣城的公安局張局長，手裏拿著自己手下幹將，刑警大隊長趙幹城的離職申請書，滿臉疑惑地對著他問道。
“是的！我要離開警察隊伍，回家去養豬！”
“這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離開警察隊伍？”張局長難以理解，內心裏覺得趙幹城的這一決定簡直是不可思議。
“為什麼，你還不知道？”
“我怎麼啦？你申請離隊，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有什麼關係？跟你的關係可大了！”
“那你倒是說說看，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張局長聽趙幹城這麼一說，心裏覺得十分奇怪，便想聽聽他是怎麼想的。
“老子做警察，是來抓壞人的，不是來欺壓老百姓的！”趙幹城一聽自己的頂頭上司張局長這麼問，大聲怒吼著，說出了那些一直壓抑在他內心裏麵，讓他已經憋屈了很久的話。
“你這是什麼話？這是胡說八道什麼？”張局長一邊大吼著，一邊在心裏麵似乎也多少猜測到了趙幹城的一些想法。
“我怎麼胡說八道啦？這幾年來，我們刑警大隊，都快變成他們的打手了！你自己說，最近一年，縣刑警大隊出動了多少次？有哪一次出動真正是為了去抓壞人的？
這一年來，兄弟們有哪一次出動，不是要麼就去跟著他們到村裏去抓不聽話的村民，要麼就是在他們拚命壓榨老百姓而引起民憤的時候，過去做他們的私人保鏢，站在那裏嚇唬那些因為走投無路而找到縣裏來說理的老百姓？”趙幹城忿忿不平地對著自己的頂頭上司張局長怒吼道。
“每一次接到你給我下達的這樣的命令，我都氣得牙癢癢，我都會對你充滿鄙視！”
“狗日的，這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怎麼恨起我來啦？”
“每一次命令都是你給我下達的，我不恨你我恨誰？！”
“是，每一次命令都是我下達的，可你以為我願意？！你以為我願意讓刑警大隊去幫他們幹這些事情？”
“既然你不願意，你是局長，當然可以頂住他們給的壓力，不去跟著他們狼狽為奸，做那些欺壓百姓的傷天害理的事情！”
“你說得倒是輕巧！我一個小小的局長頂個屁有！縣裏財政這麼緊張，不跟他們搞好關係，不好好配合他們，跟他們對著幹，局裏兄弟們半年之內別想拿到工資，你信不信？”
“我信！但是就算拿不到工資，你也不能為虎作倀啊！我們可是警察！我們唯一要做的，是抓壞人，是為老百姓伸張正義！你這一點，難道你忘了？！”
“嘿，你這個小王八羔子，現在翅膀硬了，開始教訓起我來了！”張局長就像是被他戳到了痛處，一臉無奈地大罵道。
“我不是教訓你，我這是在講事實！”
“事實！事實！就你知道事實！再大的事實，也比不過現實！現在的現實就是，我們警察要維護正義，要站在老百姓一邊，這個不假！但是在維護正義的同時，我們警察也得養家糊口！你這一點，你可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