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以來,夢然一直毫不忌諱地釋放她的好奇,問長問短,在春葉的耐心講解下,總算有了個一知半解,漸漸明白,原來人界和靈界是同由天界掌管的兩個不同空間,並且靈界的雲峰國和其他幾個鄰國與東方人類有著共通的語言和思想,不同的是,兩界的靈體形式存在很大的差別,人類原神所具備的功能在人降臨世上的時候,全部予以封印,並且相貌由載體呈現,原態則隱蔽起來,其壽命也是非常有限;而靈界的妖怪一開始就具備一定的妖力,通過修煉,甚至可以與神媲敵,他們相貌真實,大多容顏俊美,並且壽命較之人類更長久。兩個空間各有其規律和法則,由天界予以隔離,建立分離層,而靈界中妖力高強的妖怪憑借妖力可以穿梭於兩個世界,但有一定的次數,一般為五次,視其妖力強弱而定,即使可以自由進出,仍必須遵守天界的規定,否則將由天界討伐。 總之,靈界是高於人界的空間,對他們而言,人是由俗氣凝聚而成的頹廢肢體,所以一開始,夢然便接受了瑤池的淨身,那是一種特殊的水,具有消除載體的作用,從某種意義上說,夢然已經不是人類,但也並非妖怪,而是介於兩個空間的副原體,即靈界的再生體,近似原神。
稍稍理出個頭緒後,夢然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強烈的求知欲,她並不介意自己的改變,卻期待著能早日看到外麵的世界,那又會是一番怎樣的光景啊!
由於不能隨便進出,即使享受再好的待遇,也不能消除夢然心中的鬱悶,她想像不出其他妃子是如何度過這種無聊而又乏味的後宮生活的。在有限的空間裏,夢然的想像已擴張到無窮大,她想飛出去。
春葉是個年長的侍官,對夢然尤為關心和愛護,也許是緣於羅靖王的吩咐,也許還含有她自己的感情成份,麵對心無陳腐,清新純良的夢然,她有種全新的感覺和認知,這個來自異世界的女孩有著這裏的妃子們所沒有的朝氣和活力,樸實無華,又帶著一份空靈的秀美。
看著沒有窗子的房間,捋著垂落的銀色絲帶,夢然對春葉說:“這裏簡直就是金針銀線編織的牢籠,為什麼我沒有進出的自由?”
春葉無奈:“沒有羅靖王的召見和王妃的允許,新妃子不能離開自己的寢宮,請多忍耐些。”
還是那句話,夢然象泄了氣的皮球一頭裁倒在床上,斜眼看著牆上一塊奇花異草的彩繪,心裏那份憧憬激烈地碰撞著她,突然間,她似乎想到什麼,繼而露出詭秘的笑,站在一旁的春葉並未察覺。
盡管足不出戶,也從未看見日出西落,月掛枝頭,但春葉總能在相同的時間安撫夢然入睡,僅僅兩三個手勢,房內的光亮便變換為一種適宜的水藍色,尤如月光的揮灑,在輕紗幔帳間飄渺。
春葉和其他侍女出去後,夢然隨即起身,她早有準備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套黑色衣服換上,那是件古裝式樣的長衫,夢然費了好幾天的勁才掌握如何將之穿戴。係好腰帶後,夢然等不及盤弄頭發就匆匆出了房門。
外麵此時悄無聲息,侍女們也都撤走,整個回廊沉浸在水晶牆壁夢幻般的搖曳中。夢然邁著貓步躡手躡腳地走在瑪瑙鑲綴的白玉磚上,腳心感到絲絲涼意,原來竟是赤腳。順著回廊往下走,發現右側有一道小門,夢然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輕輕推開,首先將腦袋探了出去。
原來還是一條回廊,“怎麼這麼多回廊。”夢然心中一邊嘀咕,腳步卻絲毫不停。受著延綿不斷的煥發著冰藍色光彩的長廊誘引,夢然探索著那個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