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春葉很早就來到了宮審堂,因為風中有過交待,所以侍衛未曾盤問,很快就入了冷宮,見到春葉,夢然高興得迎上前。
春葉唯恐耽誤時間,索性將昨日所聞及與呂婆婆的商議一五一十告訴夢然,直聽得夢然目瞪口呆,本來有所恢複的精神瞬間遭遇雷擊,她搖搖欲墜,象斷了線的風箏。
心中埋藏的那份情感在這一瞬間被撕得粉碎,化作淒美冷凜的雪花,肆意地侵入身體裏每一處細胞,凍結所有的感知。
扶住夢然,春葉叫道:“夢然,聽我說,得想辦法逃出去,知道嗎?”
意識模糊、思想沉淪,任憑春葉如何搖動雙肩,夢然卻視而不見,充而不聞了。
顧不得許多,春葉一巴掌揮在夢然嬌嫩的臉上,左邊臉頓時通紅,這一掌倒真奏效,夢然的眼神即刻恢複了一絲神采,她愣愣地看著春葉。
春葉全神貫注地說道:“聽著,時間不多,現在我和你交換身份,然後你以我的身份混出宮審堂,直接到王宮的入口,如果看到外國使者,你就混在其中,坐上他們的神獸離開雲峰國,如果沒看到,你就暫時在入口的隱蔽處藏著,等他們一出來,你就混進去。”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混出宮審堂後,將這身衣服換上,這是我昨夜趕做出來的新耶國使者服。”說完,把手中一綢緞包裹塞給夢然。
接著,春葉從袖口中掏出一件半透明、柔韌如膠的東西,將它攤開後,竟是類似膠皮麵具的形狀。春葉將它敷在夢然的臉上,夢然立即覺得整個臉有種冰涼的侵透,爾後便感到春葉的手在臉上左右飄忽、上下遊走,她猜想可能是易容。
停下後,春葉脫下身上的外衣,並催促夢然也脫下自己的外衣,夢然機械的照做,恢複意識和理智的她心中開始慌亂,她無法知道前麵等待的將是什麼。
交換完衣服,春葉打量著夢然,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將包裹塞到夢然的手上:“事不宜遲,現在你裝作我的樣子走出去,千萬不要慌張,一定要鎮定,不然露出破綻就前功盡棄了。”
夢然難過地拉住春葉的手:“不,你和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我不能讓你替我受罪。”
春葉安慰道:“我們主仆一場算是天大的緣份,相信我,羅靖王不會對我怎樣,畢竟我是這裏的老侍官,你趕快走。”
夢然半信半疑,站著不動,她不知道春葉會因此麵臨什麼,絕不能就這樣棄她不顧。
春葉急了,雙手推著夢然到了門口:“相信我,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夢然悲慟而又無奈地打開了冷宮的門,宮門開啟的前一刹,她再次回頭看了看佯裝自己躺在床上的春葉。
盡管心慌意亂,但夢然表麵上卻保持著鎮定,她從容地從門前侍衛麵前經過,他們竟毫無察覺,任由南妃混出了宮審堂。
出了宮審堂,夢然的心更慌了,因為她不太識路,這一點春葉似乎忘記交待了。突然想起春葉也曾說過,王宮的大門是朝向東方的,於是,夢然見到路口就向東拐,並避開眾妃的宮口,走偏廊。
還真是歪打正著,一路上竟意外地順利,夢然不禁一陣欣喜,突然,前方路口出現了一個身影,夢然一驚,正想躲避,隻聽那身影說了話:“我是小玉。”
夢然更是一驚:小玉?她怎麼會在這裏?正想著,身影慢慢靠近,一看,果真是小玉!頓時一縷陽光般照亮戰粟黑暗的內心,溫暖全身,夢然激動得想哭。
小玉走上前,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哇!不愧是有三百年修行的老侍官,居然掌握這等易容術,了不得。”
夢然聽了,猜想她可能是說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春葉,不由地想照照鏡子看看以假亂真成什麼程度。
不等夢然開口相問,小玉就說:“呂婆婆擔心你出來後,找不準位置,所以讓我來接你,沒想到你都走到這了,你現在跟著我走。”
夢然抑製住內心的激動,無言地跟隨在小玉的後麵,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小玉熟練的引導下,她們很快便到了一座離王宮入口不遠的角樓,小玉領著夢然隱藏在角樓的一處暗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