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體驗過這種震驚的感覺,仿佛能夠聽到心底有什麼爆裂的聲音,楚連城脫口而出:“叫什麼?”那聲音不高不亢,沉重而幽暗,卻能感受潛隱的激憤。
嚴峰本就心虛,不得已之下,支支吾吾道出:“夢……然。”話一出口,竟有種瀕臨崩潰的感覺。
此時的楚連城完全顧不得儀態和風度,推開貼近的銀姬,一手揪住嚴峰的衣領,冰藍色的眼睛燃燒著不可抑製的怒火。
嚴峰完全無法招架楚連城的烈焰氣勢,臉色嚇得蒼白,而銀姬則被這突然的事態弄得左右為難,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楚連城隻是怒視著嚴峰,不言一語,其實無話可說,即便再多問,也隻是些已經發生了的過去,眼下要解決的卻是目前麵臨的問題。
緩緩鬆開了手,未留下支言片語,迅即離開了國帥府。
凝望著楚連城遠去的身影,銀姬問道:“哥哥,他是誰呀?”
驚魂未定的嚴峰無心回答。
一路上,楚連城反複思考著,夢然是如何又輾轉到了楓宇的手中,而這一次又是被他所利用。心亂如麻,怒火難消,楚連城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施展飛天妖力,騰空而起,借著周邊盤旋氣流的牽引,直飛虞王後宮。
此時的虞王寢宮,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勢,藍色妖姬達安妃像盛開的絢爛罌粟花,帶著美豔辛毒的妖氣,一頭如血的卷發發出殷紅刺目的詭異之光,整個像要吞並夢然似的。
突如其來的巨變令夢然險些喪失僅存的意識,也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如何能完成計劃,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虞王背對著夢然,麵朝達安妃,依舊一臉的媚笑:“達安,你怎麼跑來了,這不是掃本王的興嗎?過了這個時辰,我會去找你的。”
達安妃沒有將怒氣衝向虞王,而是直接針對夢然,她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逼向仍處於迷亂狀態中的夢然,惡毒的雙眼燃燒著無法遏製的憤怒。
虞王倒是有些憐香惜玉,他上前抱住了達安妃,阻止了她前行的腳步,並在她光潔如玉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哄道:“除了你,我不會真正喜歡上誰,這隻是玩玩而已,別這麼大的怒氣,小心毀了你的美貌。”
如果是別的妃子,達安妃根本不會蠟勁爆發,她知道任何時候虞王都是屬於她的,早先聽說楓宇要敬獻她的妹妹給虞王,就未曾特別留意,因為她知道銀姬和她是一類的美女,但媚色及手腕均不如她達安妃,既然如此,即便送了來,也隻是一時受寵,成不了氣候。
然而,麵對眼前完全不同類又極具仙靈之氣的夢然,她心慌、嫉妒,雖然不想承認,但她的行為卻明白地表現出她心存的危機感。
順勢偎在虞王的懷裏,達安妃急轉直下,極盡妖媚地嗔聲道:“唔……,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殺了她,你看她那個樣,根本就不是我們世界裏的妖,如果現在不除掉,以後說不定會釀成大禍。”
虞王一邊聽著達安妃煽動的言語,一邊看著依然呆立的夢然,一身的如雪如羽,秀逸清靈至極致,這等美色如果毀掉,恐怕再無處可尋了。
口裏還是附合著達安妃的話:“那你總得讓我享受完了再殺也不遲吧。”
達安妃即刻露出滿意的媚笑,故意倦縮在虞王的懷裏斜眼看著夢然,深藍的眼睛流露出難掩的得意和陰毒。
看到虞王和達安妃親熱的舉止,夢然漸漸蘇醒了過來,從心底裏,她鄙視虞王,盡管美豔無比,卻真的是一個昏庸無能的色君,誤國害民不說,甚至連起碼的惜花之情都沒有。同樣是王,羅靖王真不知要好到哪裏。
作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判斷後,夢然心中反倒踏實了許多,被這樣一個君王媚惑,真是有些丟臉。
反正一開始就抱著奔赴黃泉的心理,現在索性以死相拚,絕不能束手待斃,夢然突然想到了豔娘說的話:“保護自己是最重要的。”她不經意地又摸了摸腰間隱藏的石針。
虞王千哄萬騙,終於讓達安妃極不情願地離開了,達安妃一走,虞王立刻吩咐門前侍衛嚴加把守,絕不允許再有外者擅自闖入。
這位淫亂而又不失優雅的君王再次回過頭時,興致似乎比先前更濃厚了,看著一改柔弱呆滯,而變得鎮定自若的夢然,卻又不由地暗暗吃了一驚,但越是這樣,他越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