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前朝第一國帥府裏,玉林川四處詢問楓宇的下落,銀姬在得知哥哥蹤影不明後,急得在房中放聲嚎哭,她感到哥哥離她越來越遠,遠到已經無法觸及。
豔娘退下侍女,獨自勸慰著銀姬,並向銀姬說出她出嫁日楓宇曾道出的隱憂,開導道:“可見楓帥主一直是關心你的,所以你不要驚慌,他斷不會做出令銀姬傷心的事。”
銀姬停止了哭泣,心裏卻更難受了,原來哥哥一直都是疼惜她的,隻是從不在自己麵前表露而已。
“他會去了哪裏呢?”銀姬帶著沙啞的聲音傷感地問,在經曆了戰亂、爾後失去哥哥的境況下,她不再似以往那般驕橫。
豔娘細聲寬慰:“無論去了哪裏,他終究會回來的,銀姬不用擔憂,照顧好自己等著哥哥回來。”
豔娘的話令銀姬的情緒平靜了下來,這時,玉林川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走到銀姬麵前安慰道:“銀姬不要著急,楓兄做事向來有分寸,我想他隻是出去散心而已,過些時日就會回來。”接著又對豔娘說道:“這段時日有勞豔娘多費心了。”
豔娘笑道:“這是哪裏話,銀姬就由我來照顧,你盡管安心辦事。”
豔娘話音剛落,一名侍女神情緊張地跑了進來,通報新任的楚相王到訪。玉林川稍作驚疑,隨後便笑了起來,豔娘連忙問道:“為何而笑?你知道楚相王的意圖嗎?”
玉林川沒有正麵回答豔娘的問話,隻是朝著豔娘和銀姬會心地笑了一下,再次安撫銀姬後,玉林川帶著令豔娘和銀姬捉摸不透的表情悠然離開。
玉林川與楚連城的第二次會麵,完全有別於第一次的相識,不單是因為身份的變化,彼此的認知也有了很大的改觀。
楚連城端坐在國帥府的廳堂,兩旁恭候著十幾個帥府家仆,他們滿臉的驚羨畏懼之色充分表露出對這位相王的敬畏之情。看到玉林川疾步而入,楚連城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相迎。
玉林川抱拳施禮,搶先說道:“有失遠迎,望相王見諒。”
楚連城笑道:“突然造訪,失禮了。” 謙和斯文之態盡顯寬厚胸襟。
行完見麵禮後,玉林川提議到園中邊走邊談,楚連城欣然接受。
在隨意地踏步中,楚連城與玉林川好似舊友一般,毫無猜忌地相互暢談起來。楚連城將東域的現況向玉林川簡要地述說了一遍,緊接著便提出邀請,希望玉林川能拋棄以往的恩怨,加入羅靖王的征途之列,重新管治齊尊國,發揮他治國安邦的奇才。
縱觀東西兩域局勢,玉林川非常清楚靈界的統一是大勢所趨,所以他無心從中攪和,倒是情願作一個旁觀者,閑眼風雲,靜觀事態。但楚連城不計前嫌的坦誠相邀,令玉林川不得不心悅誠服,到底是靈界聖謀,大智大慧誰能堪比。
“相王一番真言,玉某感激不盡,但我眼下隻想重拾雲遊生活,不想再入風雲之事,還望相王見諒。”玉林川婉言謝絕道。
楚連城早料玉林川有此一說,便不慌不忙地繼續遊說:“我知道玉兄閑雲野鶴,並不貪圖權貴,但天賜奇才豈能如此浪費?如果發揮你的才智,能造福萬生,解救百姓於水火,那玉兄就有義不容辭之責呀!”
玉林川笑道:“相王高看了,如果玉某有此才能,怎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實在不敢當啊!”
楚連城緊追不舍:“此事若放在百年之後,局勢定不會如此,玉兄隻是有些生不逢時罷了,這一點在下確信無疑。”不等玉林川相駁,楚連城又跟著說:“依我之見,玉兄還存有一慮,那就是楓宇,你不能忽視他的立場,對吧?”
玉林川麵對楚連城的精準論調,感慨地說道:“相王所言真是令玉某自慚形穢,雖句句誠摯,但我還是不能接受相王的厚意,望見諒!”
楚連城見形勢如已所料,便話峰一轉,不再緊逼:“玉兄不必現在答複,可仔細斟酌後,再回楚某,在下當感激不盡。”
麵對楚連城如此的謙和誠懇,玉林川沒有當即回絕,而是沉默不語,似是有所動搖。
楚連城看準玉林川徘徊的時機,抽身說道:“宮中事務繁忙,在下也不再打擾,這就告辭了。”
玉林川明白楚連城是有意選在此刻退身,於是欣然一笑,說道:“既然如此,在下就不便挽留相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