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連城焦慮的注視下,夢然以天外飛仙之勢飄然降臨,在空中如履平地般行走到表情奇怪的楓宇近前,輕柔地說道:“楓宇,看清楚,我是夢然。”
楓宇依舊奇怪地看著夢然,自言自語道:“夢然?夢然?”隨後,目露凶光,冷言道:“夢然是誰?我有認識嗎?”隨之又淫笑道:“仙女,你喜歡我就直說,我可從不拒絕美色,來吧,到我這裏來。”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夢然還是表現出一絲愕然,眼含痛楚地柔聲道:“楓宇,你可以不要記得我,但不應該與魔為伍,肆意殺戮,脫離魔體吧,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夢然的話頓時令楓宇有些不安起來,臉部表情十分怪異,仿佛在作苦苦的掙紮。
楚連城在夢然的身後一直觀注著,他沒有阻止,也知道阻止不了夢然的行為,但隨時戒備著,警惕魔龍對夢然的攻擊,這一刻的楚連城其實比先前與楓宇對戰時要緊張出好幾倍。
夢然凝神看著楓宇慌亂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念道:“我是夢然,是夢然。”
雖然已是一個魔變體,主意識由魔龍操控,但楓宇潛意識裏仍舊非常清楚過往的煙塵,當夢然聲聲呼喚時,那貫入他耳中的名字在他的心底便不停地回響起來,一點點喚醒沉睡的記憶。
夢然瞅住楓宇神思混亂的時機,試著緩緩靠近他,意圖很明顯,想徹底喚醒楓宇的意識,化幹戈為玉帛,平息紛爭。
楚連城忍不住叫道:“夢然,不要大意,他被魔龍操控,已經偏離本性,切莫靠近啊!”
夢然沒有停止移動的腳步,完全不似當年天界的上神靈羽仙子那般傲視天地,而是如雲如水、溫婉清逸,以千年前溪水邊那回眸一笑的仙姿迎接楓宇清濁難辯的眼神。
楓宇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也許在他的靈魂深處,已感覺到夢然的降臨,但愛的渴望卻被魔龍禁錮著,不能發泄,不能袒露,那道光芒被殘酷地阻隔在一道厚厚的城牆之外。
痛苦的掙紮後,魔性最終還是主宰了楓宇的意誌,他麵對靠近的夢然,臉上浮現出陰毒的詭笑,等待著夢然落入他的陷井。
楚連城很明白楓宇將要幹什麼,他喊道:“夢然,回來,他不是楓宇,他是魔龍。”邊說著,邊追隨而去。
夢然自是洞察到了楓宇前後的神情變化,也感應到了楓宇被禁錮的痛苦,但她依然無畏地前行,完全無視即將的危險。
楚連城突然想到夢然曾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被他魔化,你就殺了我。”
回想起那句話,楚連城頓時大驚失色,難道她想以身淨化魔變的楓宇嗎?
“夢然!使不得,夢然!夢然!“楚連城大叫,飛身向前,試圖阻止夢然掉入魔掌。
就在楚連城即將趕上夢然時,夢然突然飛展身姿,瞬間淩駕於楓宇之上,與此同時,楓宇也作出快速反應,閃身挪移,與夢然近距離正麵,仙魔相對。
夢然腳底生出一朵白蓮,赤腳立於蓮心,她雙手至胸,纖指擺作蓮花狀,雙眼微閉,嘴唇輕合,完全恢複了昔日靈羽仙子的神采。
麵對上仙之態的夢然,楓宇作全力以赴狀,緊握冷星劍,無情地毒視他昔日的至愛,徹底地沉淪。
楓宇體內的魔龍仿佛被夢然的仙氣所激發,以虛影出現在楓宇的背後,發出蠱惑的魔音,進一步催發楓宇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