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仙山之上,一年四季雪白如冬,放眼望去,綽約多姿的奇峰危崖統統罩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霧靄風雨,瞬息萬變,將虛無縹緲的白山風雲,映照的美輪美奐。
迎麵送來的雪山寒氣,立刻會使人感到一陣的涼意。藍天襯著高矗的巨大的雪峰,在太陽下,幾塊白雲在雪峰間投下雲影,就像白緞上繡上了幾朵銀灰的暗花。那融化的雪水,從高懸的山澗、從峭壁斷崖上飛瀉下來,像千百條閃耀的銀鏈。這飛瀉下來的雪水,在山腳彙成衝激的溪流,浪花往上拋,形成千萬朵盛開的白蓮。
這座滄海邊境上的仙山,不愧為仙家的棲身之地。
雲海盡頭,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崖赫然立於雲氣之間,煙霧環繞,久久不曾退去的仙氣散布於山間,讓人不得不被它的氣勢所折服。
而此地正是雲海上仙澹台羽澈的住處。
繞過九重錯綜複雜的曲道,隱隱可見一間清雅別致的仙亭浮現於霧氣中,周圍悄靜悠然,安靜的像是走進了一副畫卷裏,畫麵確實模糊不清的。待霧氣漸漸散去,依稀可見亭中,有人靜坐於內。
亭中的男子素白的衣衫散落拂地,神態未曾有過任何改變,仿佛早已與萬物鏡像合二為一一般,仔細一看,他那高束著長發,青絲如墨,流水一般傾斜而下……麵部的線條分明,勾勒出清晰地輪廓,襯托著一抹素淨無暇的眉目。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墨色的眸子燦若星漢,眼角掛一抹睥睨天下的傲人之姿,從容淡定椅座在石座之上,清雅的神色竟然流出出淡淡的憂傷,生生將他與塵世分隔。
澹台羽澈,那個名聲遠傳的雲海上仙,此時就坐在她的眼前。
她已經找了三天三夜,幾乎快把整座仙山翻遍,卻未尋得傳說中的暖玉。眼看母親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母親原本是瑤池上的天宮仙子,卻與凡人相戀,生下她後,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害,寒冷陰虛,必須依靠雲海的暖玉才能存活下去。
背負著妖神的罪名,她活了整整三百年,之間傷及了無數無辜性命,每次都能僥幸逃命……在這樣的絕境之下,母親的身體也同樣苦苦支撐了三百多年,全是依靠她搶奪的仙家靈藥,為其續命。
某一天,她聽說了雲海仙山,那裏有暖玉,能救母親,她便毫不猶豫的前往。
可是澹台羽澈,卻不如之前的對手那樣容易對付,她怕是有一場苦戰了。
緩緩的走近仙亭,不出任何聲音,她仔細的將麵前的男子窺視了一番……不愧是雲海上仙,容貌竟和他的修為一樣,是無人能及的。
他此時正在清修,雖能感受到周圍有異物侵入,依舊鎮定自若。
“不要在裝了雲海上仙,暖玉在哪?”她受不了他的無視,像是一種屈辱與不屑,明明自己剛剛發出了聲音,可眼前的人還是一動未動。
“在清苑殿上的香台裏……需要暗語……”還未等他說完,她就一溜煙的朝他所指的清苑殿跑去。亭中的男子低聲輕歎,即使雙目閉上,依然散發出絲絲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光明正大的走進清苑殿,眼睛直直盯著盛放暖玉的香台,這時她才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難道這麼容易就找到了暖玉?
太不可思議了。
她一定是在做夢。
不對,香台被施了法,自己是無法打開的。當她自我糾結的時候,突然想起那雲海上仙好像說了什麼……對了!是暗語。
都怪她太沉不住氣,沒有聽到他把話說完就跑來了,難不成還要再返回去?
她辦不到,隻要是再多看一眼那人,她就會無地自容。事到如今,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澹台羽澈。”她對著香台念了念,卻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