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憂微微抿起顫抖的雙唇,吸了吸鼻子,目光與最後出來的女醫師對望,這個女醫師就是剛剛催伊念憂去做手續的那位。

“沒有多少時間了……你……還是去見他最後一麵吧。”女醫生蹲在了伊念憂的身前,手上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這是他最後的東西,也就是……遺物。”

“你們為什麼不救活他呢……”像是無意識的碎念,伊念憂毫無焦距的雙眸仿佛透過女醫生的身體看向了手術室,“他還這麼年輕……”

女醫生搖搖頭,有些無奈,“安先生似乎並沒有求生的欲望,我們在救治過程中,他的血壓一直在下降,心跳也是……”頓了頓,她又緩聲說,“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可是他的跡象也的確奇怪,生命仍在流失……相信,很快就會趨向死亡,請節哀吧……”將牛皮紙袋放在了伊念憂的手中,女醫生也邁著沉重的步伐揚長而去。

伊念憂的手緊緊的捏著女醫師遞過來的牛皮紙,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已陌,你為什麼不活過來呢?你不是還要娶我嗎?”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她推開原衣的扶住,虛浮的走向手術室……

周圍的手術用品已經收拾好了,隻是地麵上仍殘留著手術時飛濺的血跡。

伊念憂走到手術床邊,看著那幾乎失盡血色的臉龐,她伸出了手,指尖一寸寸的撫摸著他臉上的肌膚,眼角的淚水落至他蒼白的俊臉上,像是淚水的根源來自他那雙幽深的黑眸。

顫抖的紅唇輕輕的覆上了那冰涼的薄唇,伊念憂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帶著鼻音淒涼的笑道,“已陌,你的雙唇跟你的人一樣冷呢……”

離開了那雙失去血色的薄唇,伊念憂坐到了病床邊上,麵對著安已陌撕開了牛皮紙,拿出了所謂的“遺物”。

一部手機,一部隻存有她的電話號碼的手機。

她從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甚至是一條短信都沒有過……

收件箱,發件箱,以撥電話,未接電話等,均是一些陌生的手機號碼,安已陌沒有存過的電話號碼……

無意間的錯按,她翻開了草稿箱……最上方的數字顯示為(434)憂。

有些微怔,伊念憂按下了下鍵,“憂”字千篇一律的顯示,隻是那數字緩緩減少……

翻開了第一條,“Joe終於幫我拿到了你的電話……我好高興,再過幾天我就可以去日本找你了。”

第二條,“飛機真的好難受……憂,我好想見到你,好想好想你……”

第三條,“憂,我的日語不是太好呢,到時候見到你,你會不會笑我呢?”

第六條,“憂,我的胃又痛了……好想念你做的食物……好想吃你做的食物。”

第七條,“憂,說了你不要生氣哦,有一個模特界的模特好像對我……咳,可是我不喜歡她,怎麼辦?為什麼這裏的女人都那麼難纏?當然……不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