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輕裝簡從的馬車奔往災民的居住之地,走了大概一日的時辰,才到了。
沈奚初和白斐一起下了馬車,眼前蒼涼落敗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
土地貧瘠,枯萎的花草上沾滿了泥土和黃沙,街道空蕩蕩的,沒有一點集市該有的景象。這裏的人隨隨便便搭了個棚子,無論男女老幼,都睡到了裏頭。
遠處升起的滾滾硝煙,一群人撲在那裏,喊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應該是焚燒屍體的火吧。
一想到這兒,沈奚初就覺得呼吸停滯,憋得快喘不過氣來。
白斐見她這樣難受,就帶著她打了軍隊駐紮的軍營處。
這裏,一群衣服破爛的百姓守在軍營前,個個手裏拿著碗,等著食物的分發,連祁王來了,都沒有人注意到,又或者,對於他們而言,食物和活著比才是最重要。
沈奚初看見這樣的景象,忍不住說道:“死的人死得幹幹淨淨,活的人活的暗無天日。”
白斐聽到她的話,眼光晃了一下,打趣道:“愛妃,本王竟不知,你同本王有這麼多的共同語言啊?”
“在這種場合,也有心情開玩笑,冷血的人果然冷血。”
“……”白斐一副吃癟的模樣,他就是見她太難受了,怕她會有心理陰影,才開個玩笑逗逗她。
某個女人居然還不領情。
真是苦了他的一片好心。
“初兒。”來人驚呼。
白斐不悅,沈奚初聽聲音看過去,宋臨衣穿鎧甲,手握佩劍,身後跟著一群小將,頗有統領大將的風度。
“見了老情人,眼神都亮了。心有所屬的人果然就區別對待啊!”白斐忽然握住沈奚初的手,向匆匆來報的宋臨淡笑,沈奚初拚命鄭開他的掌控,眼見宋臨越來越接近,又不敢大動幹戈,隻得冷諷道:“白斐,大庭廣眾之下,你不閑丟人我還閑丟人呢!你來是為了體恤百姓,不是來這裏爭風吃醋的,好嗎?”
白斐道:“本王喜歡。”
“末將宋臨參見王爺,王妃。”宋臨恭敬地參拜,灼熱的目光一刻沒離開過兩人的手。
白斐淡淡一笑,絲毫不覺得尷尬,“宋將軍好啊!”
沈奚初怒視著白斐,恨不得踹開他,這人真是沒誰了,脾氣不好就算了,冷血殘暴什麼都能忍。現在,怎麼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傲嬌臉皮厚起來。
他前天晚上還去攪和了別人夫妻的好事,今天又跟個沒事人一樣。
“墨眉見過王爺,見過王妃。”一個身材嬌小的男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膚如凝脂的臉,秀巧的鼻,傻子都看的出來,這是個女人嘛。
墨眉居然還敢出現在她麵前,是篤定了她不會把她陷害穆兒的事情,告訴白斐,是麼?
沈奚初看了看墨眉,又明目張膽地和白斐輕輕對視,低聲細語笑道:“噢,原來墨眉姑娘也在這裏啊?真是巧得不得了啊!王爺,我說的對嗎?”
白斐微微皺眉,眼神兒有點冷。
方潭聞著兩人的氣場不對勁兒,趕緊道:“主人,我們已經走了大半天了,現在該是進晚膳,準備休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