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該起了。”阿勝一大早就興衝衝帶著小廝過來敲趙元傑的門,心裏想著,這下好了,沒了紅衫可以去王爺的大都督府吃好的喝好的了。
“少爺?”阿勝見敲門無人應,便推門進去,剛邁進屋內就見趙元傑趴在桌子上。阿勝一時好奇輕聲命小廝把臉盆放下便揮揮手命他出去,待小廝關上房門,阿勝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桌旁邊,隻見桌子左邊放著紅衫的畫像,栩栩如生,墨跡還不甚幹,應是剛完成沒多久,畫的右上角提了詞:
夜燭香盞,隻為伊人憔悴。夢語聲聲,唯有誰獨醉?
拂不盡,是相思,但笑癡人淚。
阿勝看得癡了,不禁嘖嘖的稱讚道,“這畫兒畫的可真好”。
“嗯,什麼時辰了?”趙元傑聽到阿勝的聲音,遂起身,揉了揉肩,挽了挽袖子自去臉盆那洗臉。
“辰時三刻了少爺,”阿勝頓了頓看了趙元傑背影又繼續道,“少爺昨個晚上…”
“無妨,隻是一夜而已。”趙元傑心知阿勝擔心自己,又覺阿勝小題大做,未等阿勝說完就出聲打斷。
見趙元傑如此,阿勝不確定自己先前估摸的好吃好喝還會不會有,不禁歪著脖子小心問道,“少爺,那我們今天?”
“我再去轉轉看,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去府上知會李總管一聲,我晚些時候自會過去,讓他不要小題大做,像平常一樣就好了,還有,找家好點的店將那個畫像做成卷軸保留好了。”趙元傑說完將擦臉布往銅盆裏一扔就自顧出了門去。
“哎,少爺,等等我呀。”阿勝見趙元傑就這樣走了,心裏不免著慌,急忙收拾好畫像便跑了出來,還在後麵小聲嘀咕著,“王爺也真是的,哪有王爺不在,跟班先去的道理?王爺莫不是一夜沒睡,壞了腦子?有家不回,偏在客棧委屈。”
“要跟著來就快點,在後麵嘀咕什麼呢?”
“沒,沒嘀咕,就是牙疼,牙疼,少爺別擔心,一會就好,一會就好,嘿嘿。”阿勝怕趙元傑不信,還真的邊說邊捂著腮幫,眼看趙元傑轉過身去,才翻了個白眼繼續跟著。
“聽說了嗎?沈員外居然找到親生女兒了,想當年這事可鬧得滿城風雨喲,”眯著眼坐在樓下抽煙袋的老者說完,將煙袋鍋在鞋底上磕了磕,又繼續道,“嘖嘖,這些年可苦了沈夫人嘍,每月又是燒香又是參拜佛祖。”
聽了老先生的話,隔壁桌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也不管認不認識,轉過身就接道,“可不是,當年在這徐州鬧的,隻要生了娃,都往沈家送,人家的離愁別苦整整成了徐州的笑話了,哈哈哈。”
那邊剛說完,一個猥瑣小個子就站起來細著嗓子說道,“我聽我一遠房表姐說沈家今天大擺宴席,慶賀找到女兒呢,她還說,沈家小姐美若天仙,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此人隻應天上有,人間沒得幾回聞啊。”說著,還吧嗒吧嗒嘴,猥瑣的眨眨那小的隻有一條縫的眼睛。
趙元傑和阿勝剛下樓就聽見樓下幾人的對話,一會的功夫,幾乎所有店裏的人都開始爭相議論,恐怕說的晚了,都被別人搶去話茬,店裏一時熱鬧起來。趙元傑本來心情煩躁,但當清楚他們議論的是什麼,立刻開心的拉著阿勝直奔大門出去。
“少爺,少爺,咱們還沒吃過東西呢。”阿勝邊走邊小聲的抗議著。
“一會兒本少爺帶你去吃好的。”
兩人一路打聽才知沈府地點,走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到,阿勝餓的兩眼發黑,到了沈府大門口,說什麼也不走了,一屁股就坐在門前台階上了。沈府大門大開著,陸陸續續有衣著華貴的客人拿著請帖進去,趙元傑剛走到門口正欲進去,就被小廝攔了下來。
“公子,請出示您的請帖。”小廝自覺這人非本地人,但見此人貴氣,雖攔著此人不讓其進入,但話語中未有一絲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