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保不住了?”突兀的詢問聲打斷了非渝的沉靜,她突然抬手抓住大太太揪著她青絲的手,用力一拉,隨著著她自己絲絲下落的細發,大太太的手也被拽了下來呆愣的垂回自己的身側,非渝很認真的轉頭看向剛剛開口詢問的大少爺林凱,眼中有驚詫、有疑惑、還有一點點的希望。
“凱兒!”二奶奶伸手將不自覺向春兒身前邁了幾步的林凱拽回自己的身邊,“跟你沒有關係的事不要瞎操心,還有你祖父、祖母在!”她這句話像是訓斥,卻更像是在提醒,她轉眸迎向非渝看過來的目光,“非渝,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也節哀順變吧。”聲音哀怨婉轉,像是有多麼難過。
“你,你,你還我誠兒來……”大太太聽了二奶奶那句“節哀順變”,呆愣一刻後,竟真的扶著額暈了過去。
大太太這一暈,本來就混亂的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不管是懷著什麼目的的全都圍了上去,隻有兩個人依舊相對而立,中間來來往往的人也沒有隔斷她們之間的對視,非渝雙眸一眨不眨的瞪向對麵的二奶奶,麵無表情,“我為何要節哀?”聲音清冷卻異常堅定,穿透層層混亂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有誰死了嗎?”
混亂的場麵皆因為她這句話變得安靜異常,大老爺站在大太太的身邊目光複雜的看過來,而抱著大太太的二爺更是一臉的矛盾,隻有二奶奶禁不住挑眉,“你這個人盡可夫的毒婦!誠兒都被你害死了,你竟一點都不傷心?”她上前一步就要揮手扇過去。
可是這次,誰都沒有料到平常從不發火、從來都是一副傻傻受氣模樣的非渝竟抬手握住二奶奶的手腕,伸出另一隻手率先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清脆響亮,在黑夜之中餘音回蕩。
“你!”二奶奶驚詫的捂住自己立馬紅腫起來的臉頰不可思議的看向仍是一臉沉靜的非渝。
“不準你說我相公死了!”尖銳的嗓音直衝雲霄,“誰都不準說!”她用一種不可抗拒的眼神環視了周圍一圈,單薄的身影在黑壓壓的人影之中散發出強大的威懾力。
“永昌夫人!”單薄的人影迅速被層層羽林軍保護了起來,領頭的將軍正是前不久幫非渝趕車的那位將軍——李慕,他半跪在非渝的身前一臉崇敬的半垂著臉,周圍的羽林軍也隨之跪了一地,與外圈呆站著的林家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禁林家人愣住,就連隔著半邊火海看過來的東方若也愣住,羽林軍眾所周知是皇帝的私兵,以保衛皇帝和皇家為主要職責,而他們現在卻將非渝保護在中間,甚至還是崇敬的半跪在地?!
非渝從人群中收回目光看向麵前這些穿著白色軍服的羽林軍,腦中隻有一個問題,李政這到底又給她唱的哪出?
“皇上說,既然永昌夫人不喜歡萱媛宮裏那些從此就讓小將和兄弟們跟在夫人身邊。”李慕回答了非渝心中的疑問。
四周倒吸氣聲不斷,恐怕就是現在後宮裏最寵的婉妃、皇帝身邊最紅的近臣怕是這輩子也不能享有這種待遇,偏生這個剛受封不久、一直默默無聞的永昌夫人竟能享受如此的尊崇。
哼!非渝心裏冷笑一聲,李政這是想盡辦法逼她把萱媛宮裏那幾個小奸細接回身邊!帶著一隊羽林軍生活?怕是李政他自己都沒試過!“不用了,我明日就進宮把我的人接回來,勞煩將軍替我先回話給皇上,就說永昌夫人謝謝皇上的厚愛,不過像羽林軍這種皇帝私兵的還是不太適宜送人,未免將士們在我這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她俯身將地上的李慕扶起,經過他們這一鬧到是把剛剛緊張的氣氛給緩了下去。
“非渝,”林大老爺皺著眉頭開口叫道,“你還是跟我一起回侯府吧,親家早晚是要回月城的,而誠兒……誠兒沒有找到之前,我也不放心讓你自己在外飄蕩。”說道林誠的時候他艱難的改口。
除了暈過去的大太太所有林家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非渝的身上,就好似在威脅她不要答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