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說，嶽母大人院子裏的菊花開得不錯，所以帶我們幾個過來賞菊。方才嶽父大人回府，大夥兒才散了。知道你在這邊，所以順道過來看看。”皇甫燁接過丫鬟奉上的茶水，喝了兩口之後才解釋道。
顧傾月了然的點了點頭。
以前那些名貴的菊花品種，被顧傾城毀得差不多了。為了不讓所剩無幾的那幾盆墨菊遭殃，榮昌郡主就命人把那僅剩的幾盆菊花搬到了榮華院。在花匠的精心培育下，即便是在寒冬臘月，它們依然開得很好，倒成了一處不錯的風景。
兩人在靠窗的榻上坐了片刻，就有丫鬟過來請她們去老太太的寧安堂用膳。
因為是家宴，所以並沒有那麼多的忌諱，分男女坐了兩桌。男客的那桌，顧侯爺推辭不過，坐在上座，他的右手邊便是宸王皇甫燁。然後依次坐著顧青峰顧青陽顧青楠等顧府的少爺們。
女賓這邊座位倒是沒什麼變化。依然是顧老太太坐了上席，她的左右則分別坐著榮昌郡主和顧傾月，另外還有竇氏周氏和顧傾寧姐妹幾個。至於顧傾城，她依舊沒有出現在眾人麵前。
“怎麼不見大姐姐？”年紀最小的顧青宏左右打量了一圈，有口無心的問道。
顧侯爺睨了這個庶子一眼，語氣平平的說道：“食不言寢不語，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
顧青宏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顧青峰沒好氣的瞥了這個本就沒多少感情的弟弟一眼，拿起公筷給皇甫燁夾了一塊紅燒肉。“王爺嚐嚐這個。”
皇甫燁彎了彎嘴角，很給麵子的將肉放在嘴裏嚼了嚼咽了下去。
這一頓飯，吃的還算安靜。
用過午膳，在府裏消了消食，顧傾月和皇甫燁就要打道回府了。榮昌郡主讓下人將回禮裝上馬車，依依不舍的在府門口與女兒女婿揮手告別。
“娘，天氣嚴寒，您快些回屋子歇著吧。”顧傾月不忍母親在寒風中相送，於是苦苦相勸。
榮昌郡主點點頭，卻還是堅持到宸王府的馬車離開之後才轉身進屋。
在回去的馬車上，顧傾月沉默了許久沒有開口。倒是皇甫燁，見她心情不怎麼好，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說道：“以後若是想家了，我再陪你回來，嗯？”
顧傾月側過頭去看他，剛好車簾子外頭的一縷陽光透進來，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那張好看的臉越發的光芒萬丈起來。一時之間，竟看得有些呆了。
“怎麼這樣看著我？”皇甫燁被她這無意識的舉動逗樂了，拇指在她的手背上下意識的輕輕地摩挲著。
顧傾月撇開頭去，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的可疑的紅暈。“沒什麼，隻是被日頭晃花了眼。”
皇甫燁也不拆穿她，握著她的手，直到馬車停下的時候都沒有鬆開。
＊
隆冬臘月，天氣越來越冷。即便屋子裏已經升起了地龍，卻還是冷颼颼的，屋子裏要擺上好幾個炭盆才會覺得暖和一些。
顧傾月和往常一樣，練完幾篇字，手已經有些僵硬。
綠筠遞上熱乎乎的湯婆子，顧傾月才覺得暖和了不少。
“王妃，明兒個就是大姑娘出閣的日子了，可要派人回侯府知會一聲，說您要進宮，無法趕回去？”綠筠提醒道。
顧傾月愣了一下，說道：“明兒個就二十四了？”
“是。”綠筠應了一聲。
顧傾月唔了一聲，對她而言，回不回侯府送顧傾城出嫁都無所謂。倒是明日進宮之後，可能會遇到不少麻煩。
想到宮裏那些高高在上的娘娘們，顧傾月不禁感到頭疼。
“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你派人回侯府說一聲，若我出宮及時趕得上便回侯府一趟。若是過來吉時，就不回去了。”
綠筠點了點頭，領命下去了。
皇甫燁最近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每每顧傾月已經歇下，他才踏著月光帶著滿身的涼意回到府裏。為了不把涼氣帶進屋子，他總是先去外院沐浴更衣，讓身子暖和起來之後才會進顧傾月的屋子。
“王爺。”丫鬟們見到他進來，忙屈膝行禮。
“都下去吧。”皇甫燁不喜歡人近身服侍，一踏進門檻就把丫鬟們打發了出去。
他走到床榻的一側坐下，見顧傾月呼吸清淺睡得格外香甜，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好幾日沒碰她了，這滋味還真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