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女盡管嚇得冷汗直冒，卻還是有條不紊的將當時的情形複述了一遍，並未添油加醋。可聽在外人的耳朵裏，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貴妃，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文景帝將頭轉向皇貴妃一側，沉聲問道。
皇貴妃深吸一口氣，替自己辯解道：“臣妾的性子，皇上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臣妾去禦花園的時候，不愛旁邊有人打擾，這是事實。麗妃懷著龍胎，就該謹慎小心，她自個兒摔下橋去，難道還要賴在臣妾身上不成？”
文景帝聽完她的說辭，不由得眯起眼睛。
萬氏的性子，他的確再了解不過。她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有什麼不痛快就寫在臉上，不屑耍那些陰謀詭計。可是，人都是會變的。若她是有意想要害麗妃肚子裏的皇嗣，所以仗著他對她的了解，故意兵行險著呢？亦或是，她的那些心腹趁機出手，絆了麗妃呢？
這些，都不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為了那個位子，他們什麼事做不出來？
賢貴妃冷冷的看著皇貴妃，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參湯端到文景帝的麵前。“皇上，喝口參湯壓壓驚吧。”
並未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
文景帝手心感受著杯盞的溫度，心裏的鬱結之氣才散了一些。“事情真相如何，一會兒自見分曉！”
說完，便專心的喝起茶來，沒再看皇貴妃一眼。
皇貴妃憋著一口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臉色難看至極。
淑貴妃隻管看好戲，倒是沒有插嘴。她安靜的站在太厚的身邊，替她老人家揉捏著肩膀，一副早就看破紅塵的模樣，完全將自個兒當成了局外人。
不一會兒，何禦醫就從裏麵走了過來。“微臣叩見皇上。”
文景帝虛抬了抬手，問道：“麗妃如何了？”
“麗妃娘娘受了驚，又著了涼，染了些風寒，將養幾日便可痊愈。隻是，隻是娘娘肚子裏的小皇子在落水的時候受到衝撞，怕是沒那個福分降生到這世上了。”何禦醫匍匐在地上，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
文景帝其實早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但聽到之後卻又是另一番景象。說不生氣，那是假的。後宮之中多少年沒有孩子降生了，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結果又這麼沒了！
就在文景帝黯然神傷的時候，殿內突然發出一陣器物摔落在地的聲音。
“娘娘，娘娘請節哀。”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啊！”
原來，麗妃得知肚子裏的胎兒沒了之後，一時傷心過度，竟拿著剪刀要自戕。“都怪我這個做娘親的沒用，沒有保護好他。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隨他去了。”